除了白小九,全在笑。
白小九恼羞成怒,“你们都给我……走!我要睡了!”
公冶既望压下上扬的唇角,稍稍正色道:“好了,百里,你如果太闲的话可以进玄塔训练场,伤患需要休息。”
百里玄爻睃他,心想几天没见,这厮更会装象了。
时见夏听着病房里的叽叽喳喳,推开一条门缝慢悠悠往里看,不曾想恰巧对上白小九别别扭扭歪过来的视线。
四目相对的刹那,白小九顿了一下,火速闭上眼睛装死。
时见夏啧了声,大大方方推门进去,扬声调侃道:“白小九,几天不见你能耐了啊!都看到我了还装瞎。”
白小九继续装死。
这狗脾气。
时见夏倒也没真想跟他较劲,走到病床前,上下打量着他现在的样子。
面色很苍白,额前缠了一圈绷带,鼻青脸肿的,嘴角还磕破了一小块,微微肿起来,哪里还有之前的俊逸风姿,简直像刚经历了一场街边群殴被人捡回来的小乞丐。
白小九被她这么看着,完全无法保持平静,总觉得有人拿了根羽毛在他脸上扫来扫去,很是不自在,眼皮也小弧度颤动着。
他实在受不了这种感觉,自以为小心谨慎地睁开一条缝隙,正好被时见夏逮了个正着。
时见夏挑了挑眉,好像在说‘终于不装死了?’。
读出这层意思的白小九喉间微哽,的确不好再装死,他故意把半边脸埋在被子里,嘟嘟囔囔道:“就你来的最晚。”
声音蜜蜂嗡嗡似的,含含糊糊,摆明了不让人听清楚。
奈何时见夏耳力上佳,听得一清二楚,没解释自己先去料理十一号了,反而开玩笑道:“我架子大你不知道?”
白小九见她又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不太满意地哼一声,拽起被子蒙住脸,“我睡了!你不要吵!”
时见夏把被子拽了点下来,警告道:“别蒙着脸睡,当心憋死。”
真是没一个嘴里说得出好话,江九寒没忍住笑出声来,白小九不困了,立刻瞪他一眼,“不许笑!”
江九寒怕真把人气着了,连忙抬手捂住嘴巴,双眼却是亮晶晶的,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在偷笑。
他只要不笑出声,白小九就能当睁眼瞎,他重新拉上被子把青一块紫一块的脸挡住,强调道:“真睡了!”
时见夏乖乖噢了声,把差不多消化完ss级虫涡的九尾狐从《山海经》里薅出来,拎着它命运的后颈皮放到白小九枕边趴着。
她如此粗鲁的动作看得百里玄爻直呼,“夏夏学妹,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咱们可爱又软萌的小宝贝?”
成功升到ss级的九尾狐,皮毛油光发亮,直追朏朏那只大胖崽,任谁都看得出养得极好。
那九条软乎乎的尾巴翘起来摇来摇去,尾巴尖儿也不是纯白色的了,而是多了一点渐变红,还簇拥着点点星光,低情商一点形容的话,像挥舞的九条荧光棒。
小狐狸大概不爱听,时见夏非常高情商的没有把这个形容告诉它。
江九寒已经和朏朏打过交道了,却是第一次见九尾狐,一双眼睛几乎黏在它身上。
时见夏索性再拎出乖萌程度毫不逊色于九尾狐的乘黄,放进他怀中,顺嘴回答百里玄爻的话,“它皮厚着呢,我拎它,它还高兴地直蹬腿。”
属实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江九寒的注意力则完全被蹲坐在自己腿上的乘黄吸引走了,满眼尽是喜爱,还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和这只小可爱相处。
纠结踌躇了一会儿,他用食指轻轻点了点乘黄背上玉质的漂亮小角,得它主动歪过身子,把脑袋送进他的掌心里蹭了蹭。
白小九正躲在被子底下偷窥,见着这一幕,当即把九尾狐捞进被子团吧团吧搂在怀里,准备当抱枕。
九尾狐没这么被他抱过,准备喵一声以示高兴,嘴巴都张开了,声音却愣是发不出来,努力了好几次后终于意识到它还没到能发出声音的等级,登时生无可恋地摊平自己。
时见夏不知小狐狸的心路历程,只觉得有它在病房中守着,自己能在第一时间得知这里的情况,不怕有人趁机溜进来对白小九不利。
此外,江应渡也在病房里,给他俩问诊的医生是江文湛的心腹,基本的人身安全有保障。
众人离开病房。
江九寒还没和江应渡、江心沅细说自己过去的经历,只说是当年掉入海中后被时见夏救了。
即便他不详说,白小九的存在也在一定程度上让众人猜到了他在彼岸花的境遇。
江心沅是比较大大咧咧的性格,和可爱的外表不太相符。
对于自己多了一个哥哥这种事,她没有太大的排斥,反而怕江九寒对江应渡几乎舍命救白小九一事心存芥蒂,又怕白小九觉得他们认回了江九寒,日后不把他当一家人了。
毕竟她没事就喜欢逛晋江文学城,真假千金、真假少爷的狗血文没少看,看到公冶既望带着江九寒过来探望白小九的时候,心惊胆颤了好一会儿,生怕他俩撕起来,她夹在中间,成了炮灰亲妹妹。
事实上,江九寒和白小九的关系和她想象中的势不两立几乎南辕北辙。
白小九嘴上不饶人,但喜欢一个人还是讨厌一个人,江心沅和他吵吵嚷嚷了一整年,多少判断得出来。
江九寒被冰海天使寄生,大部分时间的意识很混沌,没有太明确的时间观念,举手投足间满是孩子气,根本不存在自卑伤心,还会促狭的捉弄白小九。
时见夏也是狠松一口气。
有句话说的好,手心手背都是肉,江九寒是她小时候的玩伴,白小九差不多和她一起长大,俩人要是闹起别扭来,她如何招架得住?
此外,还有两件事始终悬在她心里。
其一是爸爸下落不明,博士到现在也没把这张牌掀开,肯定是要做最后的杀手锏,给她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