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去世了?可我他吗不就好好的站在这吗?
当时我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但我也不能直接说自已就是顾言,我就哆哆嗦嗦的问她:“不能吧阿姨,啥时候的事儿啊?”
“就三年前,他刚把工作定下来,有天晚上开车跟女朋友出去玩,结果在卫校那边出了车祸,撞到路边的一棵树上,两个人送到医院之后就不行了。”
她语气有些释然,不过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他身边同学都知道这件事,可能你这些年没跟他们联系吧,对了孩子,你叫什么名啊?”
我当时都说不出话了,冷汗唰唰的从后背往外冒,既然我妈都说顾言已经死了,那我又是谁?
更让我觉得离谱的是,三年前,车祸,卫校,这几个时间地点事件和莹莹都对上了,感觉浑身都在哆嗦,也没回答她的问题,我又问她:“阿姨,顾言的女朋友叫什么啊?”
她说:“哎,也真是把人家孩子给连累了,那姑娘叫沈梦莹,和顾言从小玩到大的,你是他高中同学应该也认识那姑娘吧?”
我都不知道应该说啥了,要这么说的话,莹莹应该就是我女朋友?不对,应该说是顾言女朋友,因为我现在连自已是不是顾言都不知道。
如果是这样,那莹莹为什么帮我这件事也就能解释得通了,而且我就在想,会不会是出了什么误会,我和莹莹其实都没有死啊?因为莹莹家我也去了,她那骨灰盒明明是空的。
甚至有没有可能我就是顾言,只是因为出了车祸,所以才导致我失忆了?因为人死了总归是要火化的,如果真的火化了,我这幅身体又从哪儿来?
站在那寻思了半天,感觉心里挺乱的,我又问她:“阿姨,那顾言现在在什么地方?”
她说就在五公里的卧龙岗公墓,让我稍微等一会儿,她收拾一下就陪我去,然后她还问我吃没吃饭,要是没吃的话她先给我做点饭吃,外面挺冷的。
我说不用了,阿姨你眼睛不方便,把地址具体位置告诉我我自已去吧。她说那也行,反正她前几天刚去过,然后她就拿了一张纸,把具体位置写在上面递给我。
我打了声招呼,本来是想走的,但临出门之前我看她两眼无神的站在门口,就感觉心里特别难受。
我就问她,阿姨您这眼睛还能是完全看不见吗?
她说也不是,能模模糊糊的看见一些影子,辨认方向还是可以的,我说那还能治好吗?她想了想说应该能吧,当时就是因为一股火,也许等这股火下去了就能治好呢?
然后她就让我不用担心,顾言他爸最近出差了,平时都是他在家照顾自已,生活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才舒服点,又嘱咐了几句注意身体啥的,我才拿着那张纸出去了。
就想着赶紧弄清楚这到底是咋回事,如果她真是我妈,那我一定要第一时间回来告诉她我就是你儿子,我没死。
不过刚走下楼我手机就响了,拿出来一看,是王校长打来的。
第41章 我的墓碑
我把电话接起来,王校长上来就问我:“小顾啊,这两天咋没来上班呢?”
当时我就想到了那副画,许名扬不是说过如果我不在,那副画里的‘我’就会出来替我把该做的事都做了么?
但我不可能把这事儿告诉王校长,想了想,我就跟她说那天我不是请假了么?王校长就说我只请了一天假,而且值班的人说那天半夜我还回去上班了,但后两天我没请假,也没去学校,都是她找人替我的,然后她就问我咋回事,啥时候能来上班。
我被她说的有点蒙了,仔细回忆了一下才想明白,应该就是我和许名扬回学校那天,她说我半夜回去上班,是因为另一个‘我’半夜突然出现了。
想到这我就打算告诉他不上了,因为想起另一个自已我就感觉浑身发毛,但这时候我又想起了那个不存在的514寝室,莹莹那天是要带我进去的,我就琢磨那个寝室是不是有啥说头啊?
甚至我都怀疑莹莹会不会就藏在那个寝室里面,虽然我不知道她是咋做到的。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回去看看,所以我就跟王校长说没事儿,就是这两天生病了,去医院看了看,今晚就能正常上班。
王校长就说行,主要明天放假了,怕学生回家之前领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回来,没人看着不行,让我克服克服。
我也没多说,嗯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然后我就打了个车,告诉司机去卧龙岗公墓,司机还问我这么早就去扫墓啊?我说啊,他又问我咋还空着手去呢?不找个地方买点纸啥的?
他说完我都乐了,哪有自已给自已扫墓,完了还给自已烧的?长这么大没听说过这么扯犊子的事儿。
我就跟司机说不用,我跟我朋友都不迷信,人去了就行,那司机也就没再说啥。
当时我心里就贼几把乱,一想到刚才回家,在我妈嘴里听见自已已经死了的消息,那种违和感根本就没法形容。
再就是莹莹,想起她给我的那瓶可乐,她应该是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她男朋友,可她为啥不告诉我呢?难道她早就知道我失忆了?
越想脑子越疼,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莹莹,感觉只有她才知道我当年到底是咋回事儿。
那公墓其实和卫校在一条路上,就在市区和卫校中间,打车十分钟就到地方了,毕竟整个市的人都埋在这,面积还挺大的,我拿着那张纸条,找了好半天才找到自已的位置。
然后我就看见那墓碑上挂着自已的照片,上面写着我的大名,顾言,生于1995,卒于2018.
看着那块墓碑,我心一下就沉下去了,呵呵,原来顾言真死了啊。
那我是干啥的呢?这操蛋的世界里出现的一个bug?
也是不自觉的苦笑了一声,真的,这么年轻一个小伙子,长得还挺精神,不管谁看见了都得感叹一声英年早逝,但我看着那个墓碑心里就感觉贼几把别扭,明明自已好好的站在这,却被人家当成死人给立了个碑,这事放谁身上谁不膈应。
我掏出一根烟点燃,又掏出一根点着了放在自已墓前。
然后我蹲下抽了口烟,吐了个烟圈对着空气说,顾言,你他妈到底死没死啊?
整个墓地周围安安静静的,没有人,没有风声,更没有啥东西回答我。
反正是自已的地方也不用忌讳,我干脆往墓碑上一靠,叹了口气,嘴里嘟囔着顾言啊,你要是死了能不能跟我说句话,要没那能耐给我托个梦也行,我好知道自已不是你啊,别他吗现在整的我连自已是谁都不知道,你明白这感觉多难受吗?
周围还是没有动静,后来我干脆放弃了,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一边抽一边在那自言自语。
我说顾言你可真是个废物啊,上学时候也不好好学习,找个工作吧公司还破产了,想找份新工作也没人要,你说你还能干点啥?
你要稍微努力点,我至于到一个破学校当宿管吗?一个大老爷们当女宿管,说出去我都怕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