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余光看见,从玄贞本体出现,一直到九龙神火罩的威压扩散到昆仑绝顶的每一个角落,真一全程都在冷眼看着,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直到昆仑的低辈弟子‘扑通、扑通’跪下一地了,真一才发出一声叹息:“小师妹,你这是要彻底撕破脸,准备和我动手了?”
他突然用这种称呼喊玄贞,直接就给我整纳闷儿了。
“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俩人曾经应该有段故事啊”
幻姬幸灾乐祸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看你这下怎么收场,如果他俩真是那种关系,真一会不会为难玄贞不我知道,但他一定不会放过你就是了。”
“无所谓,区区一个六劫散仙,修为还比不上冥使呢,老子会怕他?”
我瞪了幻姬一眼,顺带着去观察玄贞的反应。
她没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手上的九龙神火罩光芒更亮了。
这已经属于默认了,看她这样真一也不再问了:“除掌门一脉,在场所有‘守’字辈及以下弟子全部退下,回到各自精舍等待安排。”
要说意宗这帮道土在管理方面真是把好手,底下人也都做到了令行禁止,真一命令刚下,在场近千名昆仑弟子‘哗啦啦’走了一半,小瑶池外围,正在看热闹的那些新入门女弟子也被驱赶了回去。
短短半分钟之间,真一身后只剩下不到三百名嫡系弟子,但这并不是好事儿,因为那些高手都还在,估计他是已经下决心要动手了。
气氛越来越压抑,感觉大战一触即发,我也转身向玄贞那边走去。
刚停下脚步,王子坤就用那种特别紧张的语气问我:“啥意思啊兄弟,这是要干仗了?卧槽我才刚上上没半小时啊,犯不着这么大场面迎接我吧?”
“嗨,这都小意思,谁让坤哥你面子大呢。”
我往他那边凑了凑:“一会儿要真打起来了记得别乱跑,站我身边儿。”
“这磕唠的,我又不傻,不站你身边还能站对面那老头那边儿去?”
王子坤偷摸瞄了眼玄贞:“不过说真的,跟你比起来,我还是觉得站这位祖师旁边儿更安全,祖师,您看一会儿我跟您混行么?”
玄贞压根没搭理他:“姜澍,你去通知心宗的丹阳了么?”
我点头:“嗯,他刚才在藏经阁,我让人去通知他了,估计一会儿就到。”
“那你现在就带着你的朋友还有徐雯雯下山吧。”
玄贞转过头,用那种很认真的语气对我说:“要是一会儿真动起手来我顾不上你们,你还是先去吉尔吉特,等回心宗后我会派人去通知你们。”
我吊儿郎当的告诉她:“别啊,我才刚跟他们吹完牛逼说你要跟我双修,要是扔下你自已跑路多没面子啊,这帮人不得在背后笑话我一辈子?”
我一说这话玄贞又开始皱眉了。
她现在就跟吃了个苍蝇似的,心里膈应还没法说什么,只能扔下一句:“胡闹,你先下山,这件事以后我再跟你算账。”
我笑着摇头:“别那么小气,真不是故意占你便宜,我纯粹是为了找个理由跟真一翻脸,不这么说的话,我总不能告诉他们我是心宗卧底吧?”
玄贞没在这件事上纠结:“算了,这件事以后再说,你们先下山。”
这次没等我说话,幻姬先插了句:“祖师,我不想下山,我要跟你待在一块儿,这些年你对我们这么好,你要是出了事,弟子也不想活了。”
一听这话别说玄贞了,连我都感觉心里暖和。
这时候王子坤又补了句:“你们都不走那我也不走了,正好我师父守心最近教了我不少法术,就算帮不上啥忙,我放几个掌心雷干扰他们总行吧?”
我笑骂一声:“擦,那你瞅准点,别把那掌心雷劈老子脑门儿上。” “滚犊子,埋汰谁呢?冲你这话,一会儿我高低得往你脑瓜子上劈几道。”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就把玄贞让我们下山这事儿糊弄过去了。
她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们好半天,可能我们这种疯批的相处方式跟死气沉沉的昆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吧。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看上一个不到四十岁的小娃娃。”
真一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估计是因为晚辈弟子不在,他说话也不再遮掩了:“我承认我比不上当年那位,你拒绝我、选择他也是理所应当,可在你玄贞的心目中,我连这个一身痞气、只会阿谀奉承的小混混都不如么?”
还真让幻姬说对了,他一说这话我就明白,这俩人以前还真有事儿,很可能是真一追求过玄贞,但玄贞没同意,后来这老头就因爱生恨了。
但他说这话让我不乐意了:“什么叫只会阿谀奉承?老子这叫谋略,要是不阿谀、不奉承,能从你们这帮老道土身上忽悠来几千年修为么?”
第1423章 彻底撕破脸
我这句话没能激怒真一。
这会儿他眼里已经没我了,直勾勾盯着玄贞:“说话,你是怎么想的。”
玄贞这会儿也懒得澄清了:“姜澍是满身痞气,也不懂规矩,但他在大是大非上立场从不含糊,可你不同,你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真一眉头微皱:“我说过多少遍,和天心岛合作是段天祖师的意思。”
“段天祖师就一定对么?因为是昆仑祖师,他就可以胡作非为么?”
我能听出来玄贞发火了,说话声音都提高了两个调门儿:“你看看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打压心宗,挑起同门内斗,吞并茅山、龙虎山、紫极宫,让这些名门正派的道统彻底断了根,这些都是你的手笔!
和魔修合作这件事暂且不提,你真一竟然唆使自已手下弟子用法术对付那些凡人!这一桩桩、一件件我都看在眼里,难不成这也是段天祖师的意思?”
玄贞一通数落,给真一那张脸弄的青一阵儿白一阵儿。
也幸亏身后站着的那些道土都是他的嫡系,此时他们纷纷抬头望天,都跟没事儿人似的,假装自已没听见。
平复了半天情绪后,真一咬着牙对玄贞说:“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昆仑好,从师父飞升到现在,尤其是近六百年,你一直躲在小瑶池闭关,门内大大小小事务都是我自已撑着,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