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志风打了个响指：“这个问题问得好！之前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于是有了一个猜测：这里本来是没有这些白团团的，可能后来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使得始皇帝地宫的通道入口出现了缝隙，把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给泄露了出来，并在周边去逐渐积累扩散，持续造成影响。住在最近那个村子里的人，意外发现了这些迷雾和白团团，并有人在白团团中看到了刚刚过世的亲人，就以为埋葬点是亲人自已选的，于是才有了现在这场景。那个村里的人，因为思念亲人，便经常在迷雾生出时，来这里跟亲人的‘鬼魂’见面。由于长时间受这些迷雾的影响，他们的身体都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异，于是就都成了现在的残疾模样。”

    “重大事件？”李教授揉搓下巴思考片刻后，惊愕道：“难道是关中大地震？”

    “老师，关中大地震是啥？没听过啊！”不仅陈尚可没听过，在场所有人都对此一无所知。

    李教授道：“那是发生在嘉靖三十四年的一场巨大天灾，因此又被称为嘉靖大地震，地点就在现在的华县，离咱们这里也就几十公里远。那场灾难，死了八十三万人，可想而知有多恐怖。”

    程志风打了个响指：“看来我的推测还是那么无懈可击啊！对应上了！迷雾既然就在这片范围产生，那么就可以断定，入口就在迷雾的中心！”

    所有人都沉默着，没人面露欣喜，反而都皱起愁眉。

    迷雾覆盖的范围太大了，怎么去找到迷雾的中心？

    这真是一道难题啊！

    第527章 再求启示

    程相儒初听程志风那“无懈可击”的推测，也感觉非常有道理，并与其他人一样，也都苦苦思索着该如何在如此极端的环境中，寻找到迷雾的中心位置。

    但他想着想着，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如果当年那场造成八十多万伤亡的关中大地震，真的就在这附近，那藏在厚厚土层之下的地宫通道入口，只是被震出了缝隙这种程度？

    除此之外，程相儒还发现，程志风的推测中，忽略掉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那就是金剑拼图上的那些线条，与他们刚刚在白色人影中看到的无序线条，到底存在什么关联？

    “冷萤。”程相儒低声唤了一句，偷偷拉着冷萤退到几步之外。

    “怎么了？”冷萤注意到程相儒的表情非常严肃，也跟着紧张起来。

    程相儒抬手按了一下胸口，隔着衣服感受到环形玉的存在：“我准备找梦魇古神要一下启示，等下他们如果问起来，你帮我解释一下。”

    虽然之前那么多次程相儒向梦魇古神要启示，并没有表现出自已受到任何伤害，但没人相信这一点，毕竟每一次程志风向恐惧古神祈求启示时，都好像丢了半条命一样。

    如果程相儒这时候跟其他人说出自已的打算，肯定会遭受到非常强烈的阻止，那么干脆他就只告诉冷萤算了，自已偷偷去做。有了冷萤帮忙解释，应该也不会有人在他陷入精神世界中时强行把他叫醒，那会对他造成极大的不可逆伤害。

    冷萤面露极度担忧，想要劝阻，但看到程相儒那坚定的目光，她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看一眼不远处，程志风等人已经凑在一起激烈讨论，暂时还没有注意到他俩这边，于是紧紧抿着双唇，轻轻“嗯”了一声。

    程相儒躲到冷萤身后，抬起右手食指进嘴，牙齿咬住指尖，深呼吸几番后，终于狠下心更用力咬了下去。

    十指连心，剧烈的疼痛感伴随着腥甜味儿，令他莫名有些激动。

    梦魇古神呀，好久未见，终于又要见面了！

    程相儒这么想着，抬起左手在脖颈处稍一摸索，便找到细绳。他向上轻轻一拉，便将环形玉给拽了出来。

    他的右手食指指尖已经出了很多血，几乎要沿着手指往手心淌了。

    他舍不得浪费，赶紧将食指指尖放到环形玉上。

    环形玉本就因为附近有多枚环形玉，已经微微发亮和发热，但在贪婪地吸收掉程相儒手指流出的鲜血后，立刻如同猛兽苏醒般，出现了强烈的反馈，变得更烫更亮。

    这是环形玉被激活的表现，从现在开始，只要程相儒进入梦境，便大概率会与梦魇古神见面，便有了祈求启示的机会。

    “让他们先聊，我休息一会！”程相儒故意大声说这么一句，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随后席地而坐，歪着头将全身重量压在旁边的树干上。

    冷萤忧心忡忡地看一眼程相儒，轻吹一声口哨，将阿喵给召唤了过来，一人一猫分别守在程相儒左右，拒绝任何生灵对程相儒的打扰。

    听到程相儒的话，正与其他人激烈讨论的程志风抬头瞥了这边一眼，微微扬起嘴角笑了笑。他觉得自已儿子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中，还能如此淡然，这心态真是不错，不愧是他的种。

    随后，他又跟其他人讨论起来：“要我说，费点时间也没事，我们就分组去找迷雾边界的坐标，再在地图上圈出来，中心不就也能锁定了吗……”

    不远处，程相儒听着其他人的激烈讨论，他连续地深呼吸，尝试让自已疯狂跳动的心脏冷静下来。

    现在的他，是真的既紧张又兴奋，还有那么一点点恐惧不安。

    虽然他已经以忠诚信徒的身份，获得了梦魇古神的信任，但他一想起梦魇古神那恐怖的模样，便会一阵胆颤。

    真的！那货长得太吓人了！尤其那些如触手般的长发和巨大且布满血丝的眼球，哪怕只是想到，都会令人不寒而栗啊！

    终于在心跳恢复正常后，程相儒开始努力尝试使用黄谨教给他的快速入眠法，强迫自已不去思考任何事，把心灵和大脑放空，将全部意识放到眉心，整个身体放松至没有一丝肌肉紧绷……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感觉整个世界都在离他远去，那些近处的争执声逐渐化为遥远的蝉鸣，直至消失不见。

    在混沌又无序的世界中，他几乎失去了全部知觉，也没有了意识。而当他再恢复自我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已已经被无数黑色长发缠绕，他完全不受控制地被扯进了令人绝望的黑色世界中。

    忽然，有道红光出现！

    他抬头去看，竟看到在舞动的稀疏发丝后，一颗布满血丝的巨大眼球，正深深凝视着他。

    “伟大的梦魇古神，我是您忠实的信徒，请允许我为您送上我最真诚的赞美！”

    “阿兹阿斯！（开始吧！）”

    “非常感谢您多次对我的拯救，是您从死亡边缘将我拉了回来，您是万能又慈悲的古神，能成为您的信徒，真的是我最大的幸运。”

    程相儒这番话非常走心，他自雪山那次死里逃生后，经常会想起梦魇古神拼了自已受伤也要将他从死亡深渊救回的场面。如果没有梦魇古神，没有阿毛，只怕他现在坟头草都一米多高了。

    “阿兹阿斯！（小东西，对于你的愚蠢，我给予高度赞赏！）”

    程相儒在绝境之中，以自已为祭品去启动古神祭祀仪式，这么愚蠢的行为，是梦魇古神在过往所有信徒中未曾见到过的。

    被梦魇古神视为卑微又弱小的可怜东西，却敢于做出那么疯狂的事，强烈的反差带来的震撼，令梦魇古神前所未有地对自已这个傻信徒，产生了高度的认同感，以及难以克制的保护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