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你放心，我这部电视剧原著就有读者，我还原小说的功力挺厉害的，你们也看了前几集不是么？不会有问题的。”钟佩瑶嘴上信心满满，一到了夜晚，开始疯狂给江繁星打电话。

“江哥，沈哥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打扰你们，可是我真的很慌啊啊啊啊啊。”

白天的时候打电话骚扰江繁星她不敢，晚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又容易emo，回过神的时候，江繁星都已经接电话了嘤嘤嘤。

她有罪，但是现在不差这一点儿了。

钟佩瑶是自己猜出来的两人关系。

用她的话说，就是“以前你们两个看起来是那种张力十足的暧昧，现在给我的感觉是大海之下的平静，绝对有猫腻。当然啦，更重要的是，沈哥一来看江哥你，小周就自动离开，很奇怪啊，我诈他一下就发现了！”

根据钟佩瑶的说法，其实熟悉江繁星和沈天青的人，就比较能看出他们之间的不一样。

江繁星对外和对内完全是两个样子，只有他真正亲近信任的人才能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性格。但是在面对沈天青的时候，江繁星身上的气场会变得温和不少。

因此，念念影视工作的老人都知道，要是哪一天惹到江哥了，赶紧找沈总救场绝对没错。同理反过来也是一样的，不过大部分时候江繁星会帮助沈天青一起恶作剧，所以求江哥救场的时候有风险，要谨慎使用。

小周十分痛苦，千防万防，朋友难防。万万没想到，钟佩瑶这看着一身正气，居然套话套到了自己头上？

自己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居然没识别出来，一定是最近工作太放松了，没有警惕心的缘故！

江繁星和沈天青也没啥不好承认的。

都是自家人，就算钟佩瑶不猜出来也肯定要和她说的，这不是看她一直忙电视剧的事没让她分心么？

不过现在磕c的快乐也不能让钟佩瑶停止焦虑。

“怎么办怎么办，江哥，我的电视剧要是扑街了怎么办？”

“扑街了就继续当你的演员，导演这口饭你以后再吃。”江繁星十分淡定的回答道，“你们这一行要出头出来就难，而且广告片和电视剧不一样。这一部不行的话，你先去拍拍短剧练练手，时间快而且上映也快。”江繁星已经给她规划了一下道路。

“短剧的演员演技好多都不行，只能定点拍摄，一拍长镜头就不行了。”钟佩瑶吐槽道，“我受不了那种拙劣演技的，再说了吃了细米还怎么回去吃糠咽菜啊？”

“那你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江繁星笑道，“你都能硬着头皮当演员，而且很成功，现在轮到你做自己专业上的事情，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江哥，跨行干活我不懂我可以很坦然，本专业的我越干越心虚，因为我知道自己是个水货啊。”钟佩瑶垂头丧气。

在学校的时候，她当然是第一，老师他们都说自己有天赋，但是贺韵师姐不是更厉害，但是一旦没有抓住机会作品扑街，也照样没有戏拍。

她要是没有当演员有了名气的话，现在恐怕连短剧导演都当不上吧。

这一行，导演的待机时间太长了，好的演员和剧本，根本轮不到没有名气的导演。而导演拍的烂戏越多，实力就越差，久而久之就形成恶性循环了。

钟佩瑶了解的越多，越是感觉到自己的无力。

“你是专业第一，还本来可以留校的，你不是水货。”

“我是，那是因为我同学更水衬托的我还行。”

江繁星被钟佩瑶的直白搞的有些无奈。

人都这么真诚了，还能咋办？

“江哥，你以前在律所实习的时候，难道不害怕自己打官司会输么？”钟佩瑶小心翼翼的问道。

“哦，那我倒不怕。”

“哇，那江哥你真厉害，肯定你的专业实力比他们都厉害吧。” “其实没有，我哪里比得过同校的研究生博士生和那些大律师啊？”江繁星摇摇头，“可是那个时候我倒贴上班，根本没赚到钱，我打官司是输是赢，干活是好是坏，也不耽误我自己啊，反正都是公司承担。我一个没毕业的大学生可背不起太重的锅。”

江繁星十分淡定，“你也是，电视剧是公司投资的，你就一导演，电视剧扑街了也不用你赔，扑街的电视剧多了去了。”

“你压力大什么？压力大的是那些演员和投资商，甚至平台。播的不好，平台最多不给你结尾款，前期的钱你还是能拿到手，这个评级，你亏也亏不了多少，下一次拉到投资应该也不难。”

“下一次找周放周总这个冤大头呗，实在不行找陈鸣，他以前投资的电视剧电影部部扑街，经验丰富，比较容易被骗。”

“你要当导演，就不能太有廉耻心了。我合作过的导演，越是脸皮厚的越是混的好，想要骗投资，就不能有心理压力。电视剧播的好那是你导演有方，播的不好是投资商和演员不行。别的导演甩锅小鲜肉小花甩上天了，你也可以啊！”

……

江繁星说的可都是经验之谈。

这年头，干活最大的敌人不是公司不是老板更加不是同事，而是自己的责任心。

只要工作能完成，干好干坏差别不大，反正公司用人就要承担用人的风险。历史上明君那么多，不照样手底下一堆贪官奸臣？老板们给几个钱啊，就想着要手下兢兢业业一辈子不出错给公司做贡献，可能么？

尤其是娱乐圈这一行，只要出点钱，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有想法。这里改改那里改改，这个人是投资商塞的得罪不起，那个人背靠大公司也得罪不起，最后导演只要不强势，成品就不能看。

但是导演太强势，又搞不定投资人的时候，演员就会开始作妖，一次次的浪费你的镜头和时间。而演员签合同的时候，基本都是有时间限制的，一旦超期你就要多给钱。

于是，哪怕有些导演知道演员演的不行，但为了时间考虑也只能捏着鼻子凑合用了。

市场经济主导的工作里，自然会出现这种赶工情况。就像暑假最后一天赶作业，肯定有一堆乱写的作业一样，不能细想。

“江哥，我就是觉得我不能对不起这钱……”

“冤大头的钱和你有什么关系？赚了这钱不是你口袋进，那赔了这钱也不该是你口袋出啊，你就一导演，电视剧拍完你的工作就结束了。”

“好像，是这样。”钟佩瑶觉得好像有点那味了。

旁边的沈天青想要说点什么，但见江繁星和钟佩瑶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背锅经”，还是闭上了嘴。

钟佩瑶被辅导了一个多小时，悟了。

“江哥，我明白了，我会好好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