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软原本不信,可陆州臣又发来了第二段视频。
视频里,陆砚臣似乎是为了让自己保持理智,用手狠狠地抓着自己的脖子,前胸,甚至是自己被控制着的那只手臂。
他抓得很用力,被挠过的地方迅速出现深浅不一的血痕。
扶软看得眼睛一红,鼻尖也开始酸涩起来。
陆州臣说,“他本来可以不用这么痛苦的,我都给他找来了女人为他纾解,是他不配合,非要用这种自虐的方式来维持残存的理智,你说他是不是自找罪受啊?”
从认识陆砚臣到现在,扶软从没见过这样的陆砚臣。
眼里的湿意有些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克制着没有让它掉下来。
陆州臣又说,“我问过孙洲了,这药药性很猛,他若再这么坚持,我可不保证他的身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你还是赶快把撤案书写了吧,再耽误下去,出事的未必是我。”
扶软迅速拿起笔在申请书上签了字,随后迅速问道,“签了,地址。”
陆州臣发了个定位。
扶软不敢耽误,立刻让肖易开车送自己去这个地址。 同时临风等人也赶往这个地址。
两边差不多是同一时间到的。
他们被铁门拦住了去路,肖易正要上前去踹铁门,就见扶软拿起一旁的灭火器,狠狠地砸着铁门。
铁门发出哐当哐当的巨响声,震得在场的人都不禁蹙起了眉。
扶软却像是没听见一样,持续地砸着那扇门。
砸到力气用尽,砸到她抡不动灭火器后,又用自己瘦弱的肩膀狠狠地撞击着铁门。
临风见状,急忙拉住她,“太太,让我们来吧。”
扶软抬起的小脸一片惨白,上面一片湿意,她自己却没有察觉。
在肖易和临风的合力之下,那扇门终于被破开。
扶软随着两人闯入房间,险些被门口凌乱的杂物绊倒。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恶臭味,光线很暗。
但扶软还是依稀辨认出视频里所在的房间,急忙越过地上的重重障碍,急切的往那扇门走去。
临风和肖易及时跟上。
那扇惨白的门正虚掩着,扶软一推开门,便瞧见床上一身凌乱的陆砚臣。
肖易和临风迅速止步,并转过身去,制止其他人跟过来。
“陆砚臣。”扶软喉头酸涩的上前去叫他,颤抖着的手试图去触碰他。
可还没碰到,床上原本还奄奄一息的人,突然就失控怒吼,“滚!别碰我!”
泪珠从扶软眼眶里滚落,她哽咽着试图唤醒他,“是我,陆砚臣,是我。”
可失去神志的人,哪能分辨得出眼前的人来。
平日里那双沉着冷静的黑眸,此刻已然处于涣散状态。
露出的肌肤不知是因为药效的缘故,还是别的原因,正泛着一层潮红。
扶软才刚靠近,就被男人挣扎着踢开。
被手铐铐着的手腕再次撕裂,血液顺着他手腕往下蜿蜒,直至隐没在黑色的衬衣里。
扶软眼眶红了又红,忍着被踹到的痛,继续叫他,“陆砚臣,是我啊,是我。”
“滚!”男人的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再没了平日的温柔。
“付子期来了吗?”扶软带着哭音回头问临风。
临风刚跟付子期通过电话,“到楼下了。”
扶软这才红着眼看向陆砚臣,见他又要用手去抓自己,便顾不上别的,直接抓住了他的手,“不要。”
这种触碰对此刻的陆砚臣来说,是很致命的。
不管是因为药物的原因,又或者是因为他跟药性的对抗。 短暂的静默之后,陆砚臣再次爆发开来,“滚!”
他挣扎得比先前更猛烈了。
扶软只觉得胸口处被他胡乱挣扎中用手肘狠狠地顶了一下。
五脏六腑都开始发疼。
她却什么都顾不上,只是死死地抱着他,“陆砚臣,你别动了,你的手要废了,别动了!”
付子期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
陆砚臣浑身是伤,其中又以手腕处伤的最终,整个右臂都血淋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