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做不做通讯,我告诉你,我做。”方卓认真地说道,“你问我什么时候做,我连下半年的时间段都告诉你,难道你非要我精确到哪一天?ony,不至于吧?”
马化腾沉默片刻,仔细的回忆了当天的通话。
因为这是许久以来的一次交流,所以,他记得格外清楚,更何况还事关竞品战略。
他确认自己没记错,开口讽道:“方总,都到了这时候,你竟然都不承认,未免让人看低。”
“行行行,如果你觉得逼着我承认就能让你们的用户纷纷赞美腾讯,那好,我承认,我一个腾讯的竞争对手没有向腾讯掌门人如实交代重要产品的发布时间,是我错了,怎样?满意了?”方卓从善如流地说道。
马化腾气笑了:“你,方卓,你,牛笔!”
方卓这次倒是没有因为被直呼其名而生气,一句断喝恰好打断对面的挂电话意图:“ony,你怕了!”
马化腾把手机又贴近了耳朵,高声道:“我怕什么?”
方卓声音比他还高:“你怕你犯的错太大!”
马化腾冷笑:“我犯什么错?”
方卓一连三问:“你不犯错,怎么会有易信的应运而出?你不犯错,怎么会有舆论的箪食壶浆?你不犯错,怎么会因一句话暴怒至此?”
马化腾怒气腾腾:“是,这天底下就你方卓最对!”
“我只是实事求是。”方卓语气缓和下来,意思却更进一层,“并且,ony,你清楚的知道你错了,你知道腾讯错了,但你害怕这个错误需要承受的代价过大!”
马化腾的声音强行平静下来:“方总,看来你对易信真的很自信。”
方卓自说自的:“没关系,ony,你不改,你不下决心改,易科帮你改。”
什么错轮得着河马软件来改?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马化腾不想再听,挂断电话,拉黑号码,摔碎茶杯,一气呵成。
这是办公室里继与360竞争之后牺牲的第二只茶杯。
另一端的方卓还有话没说完,但只能遗憾的收起手机。
“谁错了?你声音那么大。”苏薇拿着香槟走进房间。
方卓摇摇头:“没事,我想和ony论道,但他这个家伙油盐不进啊。”
苏薇轻轻说道:“别泛坏水了,等下他从深圳飞来找你,开香槟,喝香槟了。”
方卓边走边笑:“还开?我不让他们开,哪有第一天就开香槟的,还开这么多,喝不完,根本喝不完。”
“哦对,刚才小刘说,王星明天要坐飞机来上海。”苏薇想起来刘宗宏刚才过来要说的事。
方卓纳闷道:“他来干什么?微博有什么事?”
“不是来找你的,说是去找张晓龙。”苏薇笑道。
方卓不解,这两人似乎没什么交际。
不待说话,电话再响,却是又一个摸上来的采访电话。
易信出山,腾讯震动,媒体从傍晚就在疯狂跟进最新情况。
明明是360与腾讯激战正酣,怎么打着打着忽然就变了对手? 明明是一场倚强凌弱,怎么一下子转进到巨头之战?
因为方总今天的微博,不少媒体直接把易信称之为河马软件。
还有记者采访不到三边的当事人,一个据说在开会,一个据说在庆祝,一个证实不知所终,所以,只能绘声绘色的描述今日盛况。
——“方总说了个河马的冷笑话。”
——“腾讯跌没了170亿。”
——“哈哈哈哈。”
※※※
来自上海的私人飞机降落在纽约国际机场,“庆子号”飞了不到10个小时就把人送到目的地。
周红衣一路上发呆、睡觉、瞎想、无奈、愤怒、发呆。
好容易降落,他一秒都没耽误,第一件事就是给家人打电话报平安,然后知道刘宗宏已经提前说过自己的动向和状况,不由得心里更加感动。
随后,他的第二通电话打给了公司总裁齐向咚。
“齐总,是我。”周红衣声音低沉。
“哎呀,周总!”齐向咚的声音很高。
周红衣听着齐总声音里的喜意,心里一惊,何以如此喜气洋洋?360已经被齐总干破产了?失心疯了?
他连忙问道:“公司里怎么样了?”
齐向咚答道:“大家都很高兴。”
周红衣心里古怪,什么情况,高兴个什么劲,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他严肃问道:“高兴什么?”
齐向咚一愣,怀疑周总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猫着,可能不清楚如今状况,立即答道:“易科宣布入局通讯,推出了‘易信’软件,在正面干腾讯,腾讯已经撤回对我们软件的不兼容,全身心的应对易科去了,我们的困局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