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奇苦笑,自己这个槽是非跳不可了吗?
他诚心实意的询问道:“微软需要多少诚意?”
“我们与谷歌之前签订了三年期的协议,明年到期后将会一年一签。”方卓平静地说道,“每年的涨幅恐怕都要更符合市场。”
陆奇之前也打听了易科与谷歌的协议,但两边的保密程度都不错,数字比较模糊。
方卓见陆奇的眼睛炯炯有神,笑道:“易科与谷歌是合作伙伴,之前的5亿美元是个友情价,一年合同的话……微软有意,明年再谈。”
陆奇吐了一口气,心里有个大致的评估,之前是三年五亿,接下来一年一签恐怕最少也是一年五亿美元了。
问题在于,微软想拿着这个报价找易科是怎么也拿不下的,甚至,翻两倍能不能有竞争力?
他微微点头,感谢了来自方总亲自的价格认证,心里更多的琢磨起来除价格之外的合作资源。
“陆总,你要是从微软出来,不想去公司,想搞投资了,也记得找我,我在投资领域也是有熟人的。”方卓保持离别的热情。
陆奇笑道:“我一点都没有做投资的念头。”
“你们这些人啊,企业里如果做不下去了,大多都是去搞投资。”方卓笑眯眯地说道,“要我说,如果不在微软了,不如直接考虑创业,到时候欢迎来易科寻找合作资源。” 陆奇和这位遭遇棘手情况的易科掌门人重重握手,不管如何,今天见到的精神面貌还是给自己留下了深刻印象。
方卓在陆奇离开之后倒是思考了下国内的友商,阿度现在还是挺骄纵的,陆奇主导过它一段时间很不错的发展,要是没有他,不知道情况又是如何。
这种思考很短暂的在脑海中徘徊一会就消失不见。
方卓离开美国之前的最后一个安排是拜会英特尔,主要目的是谈一谈冰芯与英特尔在半导体领域的合作。
作为全球半导体产业里的重要玩家,冰芯与英特尔没有什么代工上的合作,因为后者有它自己的先进的晶圆制造工厂,而英特尔现在也不对外代工。
基于这种情况,英特尔在代工领域是一种技术标准竞争的角色。
方卓已经提前约好时间,也特地约了英特尔的副总裁泰特。
这位正是之前被英特尔派去华盛顿参加闭门会议的高层。
8月6日,方卓带领团队抵达圣克拉拉,见到了泰特。
他刚见面,握手的时候就对这位表示了感谢:“泰特,很谢谢你在华盛顿对冰芯的评价,以及对产业发展的维护。”
泰特以前在其他场合见过方总,但没打什么交道,这次接到电话就猜到是和华盛顿的会议有一些关系,闻言遗憾道:“方总,可惜的是,商务那边仍然做出了错误决策。”
他没有奇怪方总知道闭门会议的事情。
不过,泰特也是发自内心的认为,冰芯既然有广泛的美国和欧洲投资机构,那就应该依照规则,而不是采用那种强制干涉的手段。
有一就有二,长期恶果的受害者不会只是冰芯。
方卓连连上下摇手:“那不是我们能改变的,但在这种情况下能听到你的仗义执言,我心里是很感激的。”
“不,方总。”泰特认真地说道,“未必不能改变,你可以试着推动推动。”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就像csis,如果它的人不适合发表意见,那就应该让适合的人来。”
这是意有所指,高级顾问艾伦失去了他的工作,这事不算多大,但也有被人注意到,只是,注意并不代表在乎。
冰芯受限已成现实,顾问不顾问的,无伤大雅。
方卓笑笑,松开了手:“冰芯已经在华盛顿那边尝试来解决这个问题,但工作还得继续,我也只能希望寻求更多的技术合作。”
泰特点了点头,略略沉吟:“冰芯对于这个倒是已经有所预料?”
冰芯寻求与英特尔在沉浸式光刻技术上的合作不是在受限之后,而是从今年年初就有对话,现在想来,那就是对方的未雨绸缪。
冰芯这家企业能够在中国发展起来,也是有道理的。
“我们在这方面更多是基于euv商用的迟缓。”方卓提到了客观理由,“asml不出货,一年拖一年,沉浸式的制程拓展是一个很合理的选择。”
asml早就寄望euv交付商用,但它的难度超乎想象,现如今也只是把实验机型交给台记和三星。
近期有媒体在推动鼓吹,说是明年就能商用,而asml也吊诡的没有辟谣。
但是,业内对于商用速度是悲观的,英特尔自己的判断是,至少还需要三四年。
泰特引领方总参观英特尔,提了提冰芯感兴趣的合作领域,现在英特尔已经在实验室里把193nm沉浸式光刻技术延伸至15nm制程。
这一突破证明着193nm沉浸式光刻技术结合多重光刻图形化技术,可延伸至比想象中更小的制程节点。
只是,工艺的可行性与能否商用还存在距离,良率的提升便是关键。 方卓这一趟来拜会英特尔,目标很直白,就是直接从更高层次来推动双方的合作。
他听着泰特的介绍,频频点头。
等到泰特有些口干舌燥的结束,方卓感慨道:“听起来就很好,虽然我没听太懂。”
泰特:“……”
他看方总点头点的像模像样,心里就没敢大意,介绍的也很真诚。
“英特尔是半导体产业的领头羊,虽然我没懂,但冰芯很渴望与英特尔在这方面进行合作。”方卓很直接地说道,“只是,你们这边似乎不太愿意。”
冰芯与英特尔的合作推进缓慢,从年初到现在,大家隔空聊一阵,然后没什么动静,又隔空聊一阵,然后又没什么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