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1 / 2)

似鹤归汀 野蓝树 1020 字 1个月前

春光不忍浪费。

全京域所有便利超商,在门口挂着方兰洲不雅的剧照揽客,都在消费她。

回到家,礼至宸对两母女的态度,更加恶劣。

他对幼年的礼汀非打即骂,还会用很难听的词汇,来形容方兰洲。

方兰洲彻底对人世间失望,在恍惚中赴死。

电影里的她开辟鸿蒙,举世膜拜。

电影外的她虚掷年华,无法自赎。

礼汀八岁那年,抱着芭蕾舞获奖证书和奖杯回到家。

警察在半山海景别墅,拉了白线。

她还不明白为什么。

在屋内外跑着、笑着找方兰洲。

“妈妈!我得奖啦!”

无人回应,只剩佣人相携着掉眼泪。

他们告诉她:“小姐,别找了,太太去世了。”

礼汀手上的奖杯和证书,滚掉到地上。

“哐啷——”响声清脆。

再也没有人夸她了。

富豪隐居的地方,清幽安静。

如今人声鼎沸,狗仔扛着长.枪短炮爬到树枝和栅栏拍摄。

她的母亲方兰洲,穿着当年回京域的长裙。

像《日落大道》中风华绝代却迟暮悲哀的美人。

那是她最后一次出现在镜头前。

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张照片。

方兰洲溺毙在家里的游泳池里,月白裙子铺层在碧蓝水中,宛如一抹白云停驻在天穹。

礼汀幼年期,像长在山峰的背阴处的幽谷汀兰。

母亲虽然喜怒无常,对她还算温情脉脉。

之前她为了让母亲欢欣,努力学习芭蕾和钢琴。

憔悴瘦削的美人方兰洲,在药物依赖的间隙,看到她乖顺活泼的面容,会微微笑看着女儿。

她一笑。

礼汀觉得满心欢喜雀跃:“我会努力的妈妈!” 母亲死后,父亲礼至宸变得更加暴躁虚伪。

终于,九岁那年,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在京域媒体为期一周的预告下。

他携着曾经同窗,长相庸人之姿的,和他一样势利狡猾,精于算计的小三姚世玫。

两人带着和礼汀差不多大的礼桃,还有弟弟礼源上门。

礼汀看着那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模样。

原来他在外面早有家庭。

她为母亲落下泪来。

礼至宸要殷实家第,摩天产业,权利和财富,永远牢牢握在手。

原来母亲只是礼至宸打入京域圈子的准入门槛。

赛吉维克的“男性同性社会性.欲.望”的概念描述的那样。

是权利和名望的象征,不是爱情。

方兰洲竭尽全力地去爱去恨,都不值得。

她的美貌、名气和奉上一切的爱,只不过是一张入场劵。

礼至宸默许家里方兰洲的一切,迅速被替换掉,喜欢的物件被撤走。

到最后,什么都不剩下。

姚世玫终于鸠占鹊巢成功,花园里方兰洲培育的名贵兰草,悉数换成了大马士革玫瑰。

礼汀怎么抗拒都没有用。

她哭诉无人。

像一只屡次受伤后自己舔伤口的小猫。

小时候乐观活泼,渐渐变得疏远人群和孤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