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不睡觉,望着我做什么,想起我的好了吗。”
礼汀不说话,抱着肩膀,和楼梯下的江衍鹤无声地对视。
周围静悄悄的。
夜露附在叶片上,被虫子抖落在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江衍鹤不发一言,沉静地看着她,眼下染着点困倦的灰。
“魂丢了?”
“江衍鹤,你骗我,你说帮我追谢策清的,说谎。而且你还说要帮我忘掉他,我一闭上眼睛,就想起他和别的女生手指交缠的样子,我好难过。”
礼汀赤着脚跑下楼,她急不可待的奔下去,在离他两三阶的地方坠下来,像雪片一样降落在他怀里。
江衍鹤安然矗立着。
礼汀不管,用尽所有力气,贴紧他心口。
她拼命圈住他的腰,把脸颊埋在他胸口处,想要汲取他温暖。 “魂找回来了吗?”
“没有,找回来了一魄。”礼汀在他衣料闷声回答。
江衍鹤个子很高。
她赤着脚只到他的胸前,手臂揽紧的地方,能感觉到对方腰侧肌理紧实流畅。
礼汀浑然不觉,只是贴紧他,像流浪小猫被雨淋湿以后躲在救助的人怀里瑟瑟发抖。
她勒得很紧。
礼汀垂眼:“你要赔我,你追别人的方法都是错的。”
“我又没追过谁。”
他无所谓地哼笑起来,心气是浮的,腕骨懒散垂着,也不贴她须臾。
礼汀闷闷地,呼出的热气喷在他心口,她感觉到那人的心跳声和炽热的体温。
她带着轻微地哭腔,发出软软鼻音,发梢磨蹭着他,在他衣袍上擦眼泪:“怎么办,他和蒋蝶在一起了,如果你再不赔偿我的话,我好可怜的。”
“你当我救世主呢?”江衍鹤在她头顶扯起嘴角,轻笑一声。
礼汀动作迟缓地松开他。
紧覆的接触消失了,任谁都会怅然若失。
“那要是我从一开始喜欢的是你,你肯定已经嫌烦和我分手了吧。”她问。
“通常情况,但也有例外。”
礼汀更是魂不守舍,她眼睛水雾朦胧,疑惑地抬眼凝视他:“谁能成为例外?”
江衍鹤没回答。
却在下一秒,狠狠抹走了她的眼泪。
“投注感情就要承受这种下场,清醒点成吗。不准在我面前,为其他男人哭。”
他面不改色,上楼换衣服。
在衣帽间,随意抓了一件黑色的运动外套,袖子上两条白色的襟线,没有别的牌子的logo。
他惯常不喜欢标签式的东西。
特别是贴上别人标签的,想要全然占有,只能靠掠夺。
江衍鹤当着礼汀的面,利落地披上,从下往上一拉,系上拉链,整理领口。
她还怔着,软软地靠着扶梯。
江衍鹤绕过她,推开门,单手插着兜,起身往外走。
风涌入,昨夜闷热躁动,变得微冷。
江衍鹤顿了一秒,回头。寡淡地掀起眼,看着楼梯口怔忪的礼汀,似是恩赐。
“过来。”他喉结处微动,散漫地抬起眼皮。 对她招了下手指,指节在清晨光线下泛着冷白的青。
“陪我去酒窖拿酒喝,醉了就什么都忘了,我去巡查费澄声他爸遗留的那块地,要来吗?”
江衍鹤安慰人也居高临下。
见礼汀不动。
他站在在门帘处,阴影深隽:“爱情都是招手即来的东西,别为了不值得的人寻死觅活。”
“我才没有。”礼汀鼻尖没出息地酸涩,她闷声说:“你还没说谁能成为例外。”
他轻浮的哼笑,语调漾起:“不是有人上赶着过来,非要代替我心里的人,让我好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