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把所有社会性剔除,才能随心所欲。
才能再谈和礼汀的关系。
小贾也不知道,江衍鹤和礼汀讲了什么。
打完电话后,她就不说话了。
礼汀安安静静坐在一旁,任由他兀自劝慰了半天,她都不动。
小贾说完,看见对方的脚掌,被碘伏晕开一大片黄褐的痕迹,散发着清凉的药味。
他又觉得心疼:“小祖宗,听进去了吗,你看你脚这么漂亮,哪有人赤着脚在雪里走来走去的。他今天真的很忙,况且把你安排得很好,在飞机上看着他比赛不是吗,又何必非要他上山来陪你呢。”
小贾招呼好医生离开。
放不下心,又让酒店送来一些礼汀喜欢的香薰,和满满一大桌的事物。
直到忙完了。
他抬起头。
小贾这才注意到。
礼汀失魂落魄地盯着他看,浓密的睫毛都被泪水浸湿了。
“小贾哥,你也觉得我任性对不对,他说他没办法抽身,不会上山看我的。”
她抱着江衍鹤的小毯子,哭得芙蓉泣露。
让小贾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他拒绝了我,我说我好疼,他沉默了一会说知道了。可能在你眼里我很任性,可是我没办法放任我很喜欢的人,在这么危险的环境下玩赛车。”
小贾说:“江少车技特别好,你知道阿玛尔菲的环山悬崖吗?绕着海岸线那条路被称sentiero degil dei,罗彬和我讲过,江少绕着海岸线开一圈,破了最快的记录,是真正的ath of the gods.”
礼汀安静听完:“他每次和我在一起,都会弄得满身血和伤痕,才会回到我的身边来,他们只在乎输赢,觉得他风光,想为他唱赞歌,但是谁真正担忧过他,把他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呢。”
小贾蹙眉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你先在房里休息一下。取消比赛虽然不切实际,但是我相信江少忙完一定会来看你的,你好好养伤,实在不想去看比赛,就不去了。”
其实今天已经安排好了房间。
毕竟人多眼杂。
最开始,礼汀和江衍鹤并没有在一间房。
她来得晚,筹办方虽然是江氏的人,却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只把她当成探视赛车手的粉丝,安排在大床房。
断然不可能让他们一起的。
礼汀受伤以后,为了及时找医生。
被小贾径直带到江衍鹤的房间。
冬季,天色暗的很快。
下午五点,她从江衍鹤的床上迷迷糊糊醒过来了一趟。
那人似乎依然没有来。 礼汀觉得很饿。
她起身,坐在飘窗上,晃动着双腿,看着窗外雪水消融的地面。
她心不在焉地,吃了酒店在房间里准备好的舒芙蕾小蛋糕。
她身体还是很虚弱,经常生病。
稍微多吃一点点加奶油的甜食,就开始头晕。
可是就算是现在,病态又苍白的自己,却深切地渴望着江衍鹤的一切。
礼汀咬住下唇。
她发现,原来已经到了如此贪婪的地步了。
居然当着众人的面,炫耀他的痕迹。
不想别人觊觎他,不想再退而居其次当第二顺位,不想去京都面对他真正喜欢的人,不想礼桃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彰显和他曾经有一段过去。
窗外渐渐暗下来,估计那人也该在山下比赛了。
因为脚掌受伤,踩在地上就钻心地疼,礼汀踮起脚尖。
黑暗里,很多回忆袭来。
她想起童稚的时候,学芭蕾的肌肉记忆,于是拉起白裙子的下摆,在房间里一个人转起圈来,像一个翩翩起舞的白蝴蝶。
就在她沉迷在转圈的快乐中时。
门外响起脚步声,是高跟鞋的声音。
来势汹汹又凌厉。
对方态度并不友善,摁了有客到访的铃声,发现没有响动。
于是,嘭嘭地敲起门来。
礼汀立刻停下来,坐在地毯上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