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笑了,转向这些可怜的父母:“这种药就是天价,可能你们倾家荡产也买不起一瓶,但是现在朱茵敏小姐得知了这件事,她就一定会帮助你们。”
女人无奈地说:“是的,我们走投无路了,才想起急病乱投医,询问礼汀......看看礼小姐能不能帮我们搭上你们。”
蒋嘉禾:“礼小姐的确想要帮助你们啊,但是她又没有什么能力。但是小敏就不一样了,这些药都是她帮你们争取到的。”
他挥动手臂,示意他们看他包里的药:“你们现在应该知道,应该感谢的人是谁了吧。”
“当然是朱茵敏小姐!是鄂林集团,放心吧我们好几个人的小孩都是记者或者学的传播学,等他们好起来,我们一定会回馈你们的。”
男人哀求着:“药多贵我们都会买,实在是太感激你们了,你们简直是活菩萨。”
“真的是我们几个人的救星啊。”
枯瘦的中年女人也不断掉着眼泪,她眼眶红肿着,最近用卫生纸擦了太多次,眼睑疼得厉害:“我们从来没有想过,你这么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会亲自来这里看望我们......还冒这么大的风险,替我们得到药。”
“我们这群人.....人微言轻的.....并不能给你们带来什么好处,即使是这样,你也来帮助我们,实在不知道怎么感激才好。”
蒋嘉禾关上门:“既然你们都知道这种原研药并没有被药监局批准,我们已经在云澜的开始研制仿制药了。我手上的这几瓶,都是上海生物医药中心的原研药,一万块钱一瓶......我赚你们的钱也没什么意思......况且你们都知道这种药的价值。” “两个星期,你们的药吃完以后.......那时候我们给你们的奥克莱,就是这边工厂的仿制药了,虽然有少量的风险,售价也会适量降低,因为朱茵敏小姐的资助,所以,到时候那种药为两千元一瓶。”
“真的不能太少一点吗....太贵了。”
蒋嘉禾轻描淡写:“不能。”
“好的好的!只要能救我儿子的命.....这种药多贵,我们都愿意去买!”
男人嗫嚅着,手指在衣袖里攥得发白:“你们能把这种药给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朱茵敏心里还是觉得,蒋嘉禾随便订的价太低了。
之前这种药做实验的时候,分销给别的国家的药,价值都贵地惊人。
吃不起就别吃嘛。
她轻蔑地瞄了这些人一看,回头看见蒋嘉禾希冀的目光。
他在示意朱茵敏说一些场面话。
因为在这场篡夺里。
这些病人是王子。
礼汀是小美人鱼。
朱茵敏是既得利益的公主。
她只需要随便说一些场面话,就能让他们感恩戴德。
从而,她可以抹杀掉礼汀做出的一切努力。
朱茵敏冲蒋嘉禾点头,随后说:“嗯,其实这次为了你们长期都能拿到这种药,买下其他国家的药物专利,培养药材植株,还有保持生产车间的干净无菌。这些都挺困难的.....我这次花了很多钱,我和那个礼汀可不一样,我完全是无偿在帮你们......她呢,就知道知难而退。”
“我们知道朱小姐和我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你不帮我们,你的人生也是顺风顺水光芒万丈的.......我们微薄的谢意,已经是我们能拿出来的所有了。”
“我知道,江家每年都在做慈善......这么一看,也只有朱小姐才能配得上他。”
蒋嘉禾看见那些病人家属对着朱茵敏跪下来,用热泪和膜拜感谢她,心里有很微小的欣慰。
如果有一天,他不在朱茵敏身边,守护着她了。
他也希望她能用一些无关痛痒的蝇头小利,学会谋取人心吧。
到了这个地步。
这些天价购买药物的人,根本不会想起一点点礼汀的好处。
朱茵敏从医院出来,她穿高跟鞋走累了,懒洋洋地被蒋嘉禾背出来。
她趴在他背上,感觉很安心。
她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你是怎么想到让我去看望这些人的啊......之前觉得,做这种事,就是又脏又累,吃力又不讨好,今天被他们一个个跪下来夸我是他们的救星......说起来我还蛮高兴的。”
蒋嘉禾:“因为礼汀看起来无欲无求,实际上,她的心思很复杂。我感觉小敏比她单纯多了.......她之所以放弃江衍鹤,也为了帮助这几个人,不就是为了这些人.....给她唱赞歌吗,除此以外......我真的想不到她还能获得什么好处。”
“我要她什么好处都捞不到。”
“......” “你怎么这么聪明啊。”朱茵敏在蒋嘉禾背上,暧昧地环住了他的脖子:“礼汀花了八位数,和离开江衍鹤为代价......结果她救下来的人,全都只感谢我一个人。”
“我都说了,是美人鱼的故事啊....”蒋嘉禾放柔了声音,把朱茵敏放在车上。
“美人鱼从做出把美妙的歌喉,换成人类双腿,在刀尖上行走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离开王子,不被所有人认同,不被爱人感激的觉悟了。”
蒋嘉禾陈述这个事实的时候,似乎还带了一点自嘲的笑意。
他并不完全用美人鱼来比喻礼汀的,他也联想到了自己。
狡兔死,走狗烹。
飞鸟尽,良弓藏。
蒋嘉禾想到自己真的什么也得不到,他心里涌起一种浓浓的悲哀。
身边的朱茵敏,已经在平缓的车上,安稳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