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之前,不爱抽烟的。日子的车轮往前过着,憎恨生活自我抱怨,也会渐渐老去。困囿于前程旧事里,没办法振作起来,浑浑噩噩地蹉跎时间,都不是十八岁,拖着我走向岸边的少年。”
谢策清听完,眼睛有些湿润,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的情绪外溢。
礼汀微笑,身上有月光流动,她置身在光华里:“我也,我也不会换电话号码。我等着有一天,不用依靠家里,你也能独挡一面,叱咤在你擅长的领域,给我报喜的那天。”
她缓缓地抬起手指,就像五年前,她被关在图书馆里的那一夜。
两个人,隔着透明的玻璃的一点缝隙,互相伸出手指,相互触碰的那一瞬间。
“那你答应我,不要再颓废下去了,要振作起来,做你想做的事情。”
谢策清吸了吸鼻子。
他触碰到她的手指,心尖一颤,气息有些不稳:“好,我答应你。”
让对方藏好,他又和她挥手作别。
走出配电房,他往船舷又走了一小段距离。 皮鞋踩在金属上,发出很硬的啪嗒声,他就着这个声音走了很远很远。
天上的月光依然柔柔的笼罩着他。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骤然间,谢策清失声痛哭起来。
他知道,也许,明天过后,他就彻底的失去她了。
谢策清也明白,他到底和江衍鹤有着什么差距。
和几年前因为家世,能力,财物上的碾压不一样。
他的心智是莽撞,不稳定的,并不能自己撑起自己的未来,之前的投资也全靠家里资助。
遇到点波折,他就颓靡了,丧了,甚至自暴自弃。
江衍鹤永远不会吧。
所以礼汀在结婚前夜也放心不下他,白月光走下凡间来普渡他。
直到很久以后。
谢策清才反应过来。
那天晚上,礼汀和他讲的话,字字句句,都是在和她告别。
她实在太聪明了。
她知道她身上的配饰,每一个,都是她被那个人蛊得晕乎乎的,坐在他怀里,由江衍鹤亲手给他她戴好的。
她要彻底离开,所以一遍一遍的试探,什么配饰上面有定位器,什么配饰她可以戴着,怀念他。
看上去最柔弱的人,才是掌控一切的人。
他和江衍鹤都只能被动的被她垂怜。
礼汀选择报恩的对象,选择出现在他们身边,当然也可以潇洒离开。
她是自由的,自由的条件不需要任何人教授和赋予。
所以后来,他看到江衍鹤在她走后,那么痛不欲生。
他都在想,这家伙真的挺幸运的。
而他,只能靠着那个夜晚短暂的回忆,在没有她的时间缝隙里熬着。
等待那个永远也不会响起的电话。
真残忍啊。
她甚至连她是不是活在这个世界上,都不告诉他。
谢策清的甜品店从德国开回京域,世界驰名。
可他却没办法打通,这一个报喜电话。
真狠啊。 接下来的那么多年,江衍鹤还可以拥有她的衣服,物品,一起相处的家。
可她却只给谢策清留了一个月亮。
但他又很幸运。
谢策清只要不抬头看月亮,他就能专注在事业上,可以暂时忘记没有她。
而江衍鹤目之所及的每一样东西,都能让那个人疯狂的思念她,到病态的地步。
那个人,该有多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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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mellia靠近梳妆台的时候。
礼汀来得很早,正在翻开一本画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