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己心里很清楚。
四年前,对方告诉他。
“她的初夜是自己”的那席言论,全部归咎于,她无依无靠,希望得到他的庇护。
可现在礼汀回来了。
江衍鹤性格再恶劣,料想也不会再计较当年的事,悉数归咎于翡珊身上。
她安全了。
所以陈浩京认定自己,也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外面夜深露重,披一件大衣吧。”
在翡家工作了很多年的老佣人,把他送下楼梯,为他取来衣服。
做完这一切,他恭顺地垂下头,目送陈浩京的汽车缓缓驶出宅邸。
楼上。
伴随车转向灯的暗红色,翡珊陡然睁开了眼睛。
她坐起来,全然没有一点睡意。
手机搁在床头充电,她拿起来。
拨通了hullas的电话。
手指的丹寇艳红像血,轻轻地搭在手机上。
她的语气像撒娇,却充满恶意:“aa,你的人为什么这么废物,礼汀活得好好的。”
渐渐地,她提高了声音:“相反是我们,这些年不敢回国,害怕江衍鹤,生命安全收到威胁。”
“两年前,那个下雪的夜晚,你从新加坡给我打电话,调来街道的监控,他持枪在我楼下徘徊。就在刚才,他支走了带着枪的陈浩京,我现在真的好害怕,我怕我睡着睡着,他突然拿着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我真的受够了,aa。每年的信托基金微乎其微,每个月领到的数字很少。我们还要一直担惊受怕。”
说到这里,翡珊捂着脸呜咽起来。
“而且就是四年前那件事,没有一家门当户对的男人,愿意娶我。”
电话那头的hallus沉默半晌,声音低沉地说:“别哭,我早派出齐涉去盯紧他了,史密斯冯年纪大了,办事难免不利。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嗯。”
翡珊挂断电话,她摁亮了房间里的灯。
流光溢彩的吊灯,屋里一片光明。
她的脸上,平静,冷漠,并没有一丝痛苦和一滴眼泪。
陈浩京刚才坐过的地方,有一团小小的褶皱。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
手机震动起来。 头像是抱着孟加拉豹猫的金发辣妹。
是自己一个相熟的朋友。
“今天晚上的酒会,你怎么走得那么早?我们在bijou nightclub,来了几个neu的男大学生,再来坐一会吗?”
“累了。脚疼。”
翡珊灭掉手机,躺在了陈浩京那块褶皱的地方,扯过被子,抱着膝盖和长腿,缩成了很小的一团。
她没有睡觉,也没有眨眼。
满脑子都是四年前,礼汀跳海的那个晚上。
她已经不是那个恋爱至上的二十四岁小女孩了。
那个女人,却是能让她次次觉得危险和惨败。
这四年来,翡珊脑袋里不断地重演着当天的事情。
其实被锁链捆住那一刻,其实对方就做好了跳海的打算了。
礼汀什么都不做,就能成为江衍鹤心里的白月光。
从意大利选酒开始,再到被代替她被铁链囚禁在房间里。
一次又一次,全军覆没。
如果,最后,自己连喜欢了二十年的江衍鹤也不要了,是不是能够赢一次。
礼汀。
我不要再被你玩弄了。
让我看看。
你在我手下,像个没有保命伎俩的小虫,费力挣扎的兴奋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