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晚,哥哥不接她的电话。
她之前都靠这种方式饮鸩止渴。
她不敢给他发消息,怕打扰他。
现在,能听到他的呼吸,他的声音在大洋另一头单独为她响起,她觉得好幸福。
哥哥不在公司的话,会去哪呢,会和他的朋友去喝酒,会参加那些有美艳女人的晚宴吗。
窗外的有一些冷冽的香气。
隔壁邻居的鸢尾花开着,白色花朵殊丽清雅,沾着一点点泠泠的雨水。
花蕊被雨水浸得湿润,就像无助的哭泣,无人问津。
这段时间她把染染安顿得好一些以后,偶尔会陪着小孩去教堂做礼拜。
王妃一家都是虔诚的基督徒。
她陪伴他们,坐在教堂最后一排,从包里掏出一本初代的《安徒生童话》,里面夹着她没完成的拼字游戏。
castiel倒是每次都穿着正装,燕尾西服,领结,马甲,翼领衬衫。
他们王室的规矩多而冗杂,每天都会维持标准的绅士装扮,穿着剪裁合身的正装,参加各种正式场合的聚会。
castiel之前在剧院区买了一栋小公寓,也算是拥有一个小家。
染染回来以后,他又带着她搬回了肯辛顿宫,方便她的教育。
礼汀一个人在牛津小镇呆了一段时间,这里的家庭管家每天都会帮她放置新鲜的雪白绣球花。
她得到了oxford研导的帮助,把罗兰·巴尔特的《论拉辛》翻译成了阿拉伯语。
这段时间,她得知染染在成年以后会分到詹姆斯亲王家庭基金会的信托基金。
他们真的把小姑娘当成是自己的宝宝。
她放下了心。
圣诞前后空气又下降了几度。
雪簌簌落落地覆盖在冰面上,被往来的行人和车辆踩过,凝结成了一层薄冰。
江明旭在冰天雪地里,来看了她一次。
男人把她当亲女儿宠,甚至隐晦地说,如果有天,她和江衍鹤结婚,他定会到场。
礼汀不擅长拒绝,如果能拉近他们父子的关系,当然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
这段时间她的心空荡荡的。
礼汀想去科莫看看,寻找那时候哥哥对她爱恋的挚证。
出发那天,她罕见地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当时她答应谢策清不改联系方式。
所以这么多年,礼汀都在用着当初在国外的号码。 电话那头,是久违的礼桃。
这个名字明明和她有着血缘关系,但是她忙碌着,一直没办法想起来。
礼桃祝她圣诞快乐,哭着和她聊了很久。
她说她现在有依靠了,是大学的时候,用来气江衍鹤的校队帅哥。
两人在昌平买了一套很大的公寓,五万一平,也算是有个家了。
贷款欠着几百万,还要费心心力去偿还。
她真的很想礼汀,恨她模仿她追逐她,又把她逼走,最后一点畅快的感觉的都没有。
礼桃说着就开始鼻酸,说她变成了无趣的大人。
和舞团的小网红们勾心斗角,为了生计汲汲营营,身边朋友少得可怜,串门的都没有。
她又说起了大学给礼汀寄的恐吓信。
现在看起来觉得分外幼稚,求着礼汀再原谅她一次。
礼锐颂把礼至宸转移到国外的钱败光以后,还是清醒过来了,和他那帮富二代朋友,在做电脑芯片创业。
礼至宸到底还是没忍住心性,和更年轻的女人在一起了,抛弃了姚世玫。
他热衷酗酒,家里的珠宝连锁也完全用来还债了,要死不活地过着。
姚世玫这几年在流言蜚语中来回,精神状态不好,去疗养院里住着。
嚣张跋扈的礼家人,如今彻底分崩离析了。
礼汀原谅她也好,不原谅她也好。
礼桃只是想找个人倾诉。
“姐姐,我真的错了,我不求你原谅我,你过得好,我真心替你高兴。”
礼桃絮絮叨叨着,一边道歉一边聊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