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脱掉外袍,给张鄜展示自己的伤口:“你看这儿、这儿都是淤青,别看现在颜色很淡了,刚捱上一枪的时候都是深紫色的,碰一下都很痛!哼……都是李老头虐待我的痕迹!”
“还有这!这是阿虎那个呆子用枪柄不小心戳到的,当时‘唰’地一下就飙血了,直接把那个黑炭给吓哭了,但是后来结痂之后才发现伤口只有一个手指头那么长……”
“答应你的,我可一点儿也没哭,这点小伤根本算不了什么!……”
钟淳正念念有词着,不巧抬头对上了张鄜的视线,余下的长篇大论便噎在了喉咙里。
他现下衣襟大敞,底下那结实修长的少年身躯便袒露在烛火之下,好似某种近乎纯真的引、诱。 张鄜就这么看着他,一双眼仿佛将他全身上下都轻轻地吻了遍,里头那些不显山不露水的情意仿佛海中嶙峋的碣石一般,退了潮后便愈发尖耸鲜明起来。
铭肌镂骨,万劫不复——
钟淳忽然感觉全身上下都沸腾了起来,被那人视线追逐过的伤口发着热,而一颗猛烈跳动的心更是滚烫得不知安放于何处是好。
渐渐的,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按倒在了桌上,随着那双手的触碰而跟着发起抖来。
有人握着干燥而蓬刺的羊毫在里头转了一圈,再出来时,笔尖已经柔软得能滴下水来,连那杆上都蹭得晶亮亮的。
张鄜垂下头,当着钟淳的面将笔端凑近闻了闻。
钟淳涨红了脸,睫毛有气无力地垂了下来,整个人被对折过来,在一次比一次剧烈的浪潮中仰着脖子艰难喘息着。
他哭声细细的,像被人掐着嗓子,带着点不知所措的慌乱,好似被困在网中垂死挣扎的鱼一般,在波潮中不由己身地颠簸着,迷茫地推拒着。
张鄜轻而易举地反剪了他的双手,低头吻着那面颊上的泪,没有给他任何能逃离的机会。
“乖孩子……”
钟淳脚尖蓦地绷直,发出一声鼻音很重的哭、*喘,一听便是进到了极深的地方。
整个天地湿作一团,仿佛室中也落了一场绵绵春雨,连砚台都拉着丝……
张鄜将人锁在怀里,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吻他,直到最后才肯解脱出来。
“……我给淳儿备了件礼。”
他将人翻过来,嘴唇贴着那战栗的背,复而一挺。
“但还未雕好,等雕好了再给你看看。”
……
*
天光大亮之后,张鄜披衣而坐,望着窗外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