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伦隔着一条车来车往的大街,一言不发地端详着邓零星的样子。
许久未见,这人和离开时几乎没什么变化,头发似乎剪短了一点儿,瘦了一些,身上好像没有伤,走路的姿势也很正常,看来枪伤已经没有大碍了。
但是他有些在意对方的右手。
邓零星右手戴着黑色的皮质手套,但是左手却没带,这说明他不是为了保暖才戴手套的。如果是出任务为了方便拿枪,也该戴那种作战手套,可以更好的增大摩擦力与抓握力。
他只在右手戴一只那样薄薄的手套,是为了掩盖什么吗?
绿灯了,路口两侧的车纷纷停在白线后面,格伦缓步向他走去,邓零星脸色骤变,他转身就想跑,却忽然被另一个男人抓住了手臂。
邓零星大惊失色,刚要回头,就感觉脖子上像被蚊虫叮咬似的疼了一下,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抱歉了,少爷,忍一忍。”
莱斯利安一手控制着他,另一手握着注射器,快速地将麻醉剂打进对方体内。
邓零星记得他的声音,但是大脑残存的意识无法支持他联想起对方的身份和外貌,不过几秒钟,他的意识便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迅速远去了……
万米高空中,一架不起眼的民航客机飞行于云层之上,顺着一条私密的航线向前方行驶着。与其朴素的外表不同,飞机内部的设施非常豪华,客舱内拆除了一半的座椅,装修成了如同星级酒店一般的套房。
卧室中甚至还保留了舱壁上的圆窗,透过厚实的防弹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缭绕变幻的流云。 房间中央摆着一张欧式大床,上面铺着厚实柔软的天鹅绒床垫,浅金色的薄纱床帐从上方垂下来,长长的流苏拖到了地板上。
格伦走到床边,随手撩开床帐,低头仔细审视着正在熟睡中的人。
邓零星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紧皱着,好像在做噩梦一样。
格伦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但是这个晚安吻并没有让他感到安心,反而更加烦躁了,他无意识地咬着嘴唇,下唇被咬得发白。
格伦苦涩地叹息道:“留在我身边对你来说就那么痛苦吗?”
他用手指拨开邓零星散落在额前的碎发,深深地注视着他的脸,尔后他忽然想起对方只戴一只的手套,于是便从被子里牵起他的右手,想要摘掉他的手套。
但就在这时,他心中忽然凭空涌起一种糟糕的预感,他仿佛预料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