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之主31阿塞提斯的情况(2 / 2)

    苏西被他留在罗马,本不应该有什么担心的。可不在他眼皮底下,阿利克西欧斯人又去了远东,他便不太放心了。不光是外国人,罗马内部对他内眷好奇或者不怀好意的也不在少数。虽然已经做了最严密的布置……

    打仗要筹措军粮,而军粮来源地自然首选距离尤拿最近的埃及。

    埃及总督尤拉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头上寸草不生,那光亮的大脑门隔了老远看的一清二楚。

    这个尤拉当年是他父亲信重的部下,十几年前那场政变清洗中,他因为被罚出军团革职在地方三个月,避开了风头。现在想来,背后少不了希拉克利特的安排,前前后后有十几号人就这样或是被罚或是被下放到边疆,避过危险时期保全了实力。即使人数不多,但都位置巧妙,值得信赖。

    尤拉满面愁容,埃及叛乱和尼罗河泛滥带来的灾情的负面影响一直持续到现在,他已经给罗马去信要了好几次援军,终于把阿塞提斯本人也盼过来了。

    “凯撒大人可算到了。”尤拉走了过去行礼。

    一旁跟着的士兵也规矩行礼。

    “今年收成没有受太大影响吧,具体情况如何了?”阿塞提斯问道。

    尼罗河定期泛滥的水位决定了收成的高低,每年的不确定性都导致丰收与灾情并存。

    罗马人一直有派人来勘察这里的水土情况,建立调节河道的措施,但仍不能很有效的控制泛滥和非泛滥期的过水量。

    “今年也没问题,韦鲁斯大人需要的粮食都给您准备好了,缺口尤拿人这边也能给您补上。”尤拉说。

    “那你为何一脸愁容?”阿塞提斯说着打量了一番跟在不远处的黑甲士兵。

    “就是……唉,还是之前给您写信提起的事。”尤拉说,“我们搜寻了这么久还是没能抓到那家伙的具体位置。他在沙漠里神出鬼没,煽动了许多埃及人反叛投靠,另立了新王,自称其父正是克利奥帕特拉之子。”

    两人正朝着行宫走去,身后跟着一串卫兵和侍从官。

    阿基拉被他留在了船上,他打算天黑了再把他弄上岸。

    自托勒密王朝末代法老克利奥帕特拉七世死后,埃及就彻底并为罗马的一部分,这些年来一直都被视为罗马皇帝的私产。

    阿塞提斯认为,由于当时处理的不够彻底,所以埃及人一直都不服气。也可能每年罗马从埃及这里收走了太多粮食,又安排修固河堤的过度徭役,以至于埃及这里总是发生民乱与爆动。

    阿塞提斯捏紧了袖口一角,蹙起眉头。

    这伙人不能形成有效威胁,但一直骚扰这边,还四处散布谣言,实在让人心烦。

    有些埃及人被忽悠的地都不种了连夜跑路,有许多良田因此荒废了,工事也停了下来。为了保证收成,尤拉行事十分果决,逃跑的,违反宵禁的,一旦被抓到,奴隶一律当街鞭笞八十,自由平民变为奴隶,和挨打还没死的奴隶一起送入军屯。

    军屯是阿塞提斯之前为了准备对尤拿的战争提出的一个想法,专门挑出一些人平时耕种,战时打仗,定期接受训练,战斗时自备干粮和装备。被选入的人不能擅自离开,违者按照逃兵处置,也就是直接处死。

    但尤拉这个人处事过于严苛,对于一些可以通融的情况也毫不容情,一律严惩不贷,严刑峻法之下很多人索性逃到了荒漠。

    阿塞提斯除了接尤拉的信以外也有其他的消息渠道,尤拉这人信上倒没有隐瞒什么,只一直请罪道歉,说自己处理过于莽撞,但也实在无法不这么做。

    埃及南部荒漠里隐藏的那些“野人”行事极为残暴,曾多次见到他们的士兵的尸体被吊在树上,又或者是被穿胸而过钉在树桩,或被人为剔了骨,只留半边完好身子,死状极为凄惨,以至于他只能以牙还牙,才能避免恐慌。如果不更狠心的报复过去,怕是调兵过来的罗马军士也要出乱子。

    折腾了有一年,勉强维持平衡到现在,恰逢尤拿王国那边出了问题,也不知有没有和埃及这边勾结的人,阿拉比亚人和帕拉提雅人在其中又充当什么角色,尤拉深感头疼,再三写信要求支援,这才把阿塞提斯唤来。

    面对阿塞提斯之前提过一两嘴的彻底行省化和一些人口迁移的想法,尤拉大为赞赏,他早就看这些“化外蛮夷”不顺眼了,尤其是一些黑皮肤的异邦人,一看便是受了诅咒才生成这种模样,比起北方蛮族还要落后野蛮,完全无法交流。若是能得到允许大开杀戒,一定能永绝后患。人虽然有用,可多了的话,粮食是不够吃的。

    “这件事先放在一边。把握住埃及主要的城镇和农田即可,如果耕种的奴隶数量不够……”阿塞提斯顿了顿,“正好,可以从尤拿那边迁移人口。再不济,北方迁移过来也并非不可能。”

    这些年来,自立为王在南方和东南方的这些属国实在不算什么稀奇事。只要重要的耕地和城市无事,那些荒漠地和盐碱地就任由那些人流窜。等他解决了尤拿的问题再腾出手来收拾也不迟。

    一阵忙碌后,阿塞提斯很快察觉到了问题不对。

    阿列克的信还在定期送来,说是由于远离罗马,信件送达频率会降低,他也同意了。

    然而问题就在于,近段时间的几封信都没有苏西的消息。一开始还会提到,但大多语焉不详。于是他提笔写信询问她最近的情况,得到的是“一切安好”这句话。

    以阿列克的性格,不会这么简单就完事的。

    难道她留在罗马会出事吗?

    不,还是说,其实出事的不是她,而是阿利克西欧斯……

    他伸手摸了摸胸口内放置的玻璃小瓶,把提起的心放了回去。

    离开前他做了万全的准备,要不是她怀着身孕,他一定会想办法带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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