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了,而且确实在下雨。
虽然只是一场小雨,但也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我找了一辆还能开的车,往四灵教方向赶。遇到了这么多事,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在四灵教入口处,我遇到了准备来营救我的许大禹、唐玄鸣、蒙和平等人。
他们就像雕像一样矗立在雨中。
“我回来了。”我对他们说道。
“我们来救你了。”蒙和平的话里有呜咽声。
“我已经回来了。”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还是那么痛苦。
还是唐玄鸣给了我答案:“晓楠,何莫走了!”
我的心仿佛被闪电劈中,一时间我甚至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
“这……这究竟怎么了?”我问道。
“何莫捕鱼,溺死了。”唐玄鸣回答道,“现在尸体都还没找到。幸好你回来了,不然、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蒙和平突然哭了起来。
而我眼睛一酸,也止不住泪水,哭了起来,又有一个朋友离开了我们。
痛有一个空白的元素;
不能够记起,
当它开始,或如有一天
当它不是痛时。
它没有未来只有自己,
包含它无限的领地。
它是过去,抛开偏见去感知
新的轮回。
——艾米莉·狄金森《痛之神秘》
第7章 一路上总在告别
何莫死了。
到现在,我都没法接受这个现实。 唐玄鸣整理了一下何莫的遗容,抬头道:“先安顿好老何吧,至于其他……”他握紧了拳头。“这事还没完。”
现在很少有坟墓了,活人无暇顾及死人,只要确保死者不转化为丧尸就可以了。但入土为安的观念还留在幸存者的脑海里,如果有余力建造坟墓,大家依旧会安葬死者。
我们洗去了何莫身上的污物,给他换上了干净衣服。没有棺材,我们只能用一床被子裹了何莫下葬。他的墓地就在江边的绿化带内,我们垒出了一个土包,树了块木头充当墓碑。
我们蹲在何莫的墓碑前烧了点纸钱,纸钱是用a4纸裁出来的,用来寄托我们的哀思。
我很久没有吸烟了。
以前在大学的时候,我被室友带着一起抽过烟,烟瘾最大的时候,一盒烟只能够抽半天。工作后,我抽烟才渐渐变少,到了最后竟也戒了。
看着钱塘江,我向蒙和平讨了一支烟——它是我们宣泄的豁口,也是上在何莫灵前的香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