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家老爷子又想抱孙子了,正忙着给你安排相亲呢。”
等红灯的功夫,谢舒昂单手扶着方向盘,歪头看了万里一眼,语气揶揄。
“这事儿传的够远啊,我前一阵在北京可就听说了。老首长就是老首长,八十多岁了照样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信号灯变绿,给了油,前方黑暗里却突然冲出来一辆电驴,谢舒昂躲闪不及,猛踩一脚刹车。
千万级的跑车百公里加速只用三秒,急刹时两个人都往前狠狠呛了一下。
一辆碳灰色的兰博基尼大牛刹停在马路中央,罕见的无车鸣笛,出租车也只是默默打了个方向远远绕行,路边已经有行人掏出手机拍视频。
电动车后坐那人穿着红棉袄,双手合十,转头朝他做了个道歉的手势。
“操。”谢舒昂盯着扬长而去的黑点,气得咬牙,“昨儿刚提的车。”
“该。”万里轻嗤一声。
“行,好哥哥,好歹你算理我了。”车子重新发动,谢舒昂放慢了速度,“我自个儿说了一路,从泉山说到市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职业讲单口相声的。”
谢舒昂小时候学说话的那几年一直待在北京,嘴贫,说话也带点京片子味儿。
他换了首歌,巧了,是副驾那位上个月发表的新歌。
“有劲没劲。”万里掏出手机连上蓝牙,接着把歌切了。
“之前在波士顿追你的也不少啊,你们的,berklee的,就没有个心动女嘉宾?”
万里食指敲了敲车窗,声音冷下来,“路边停。”
谢舒昂认怂,举起一只手,“得,不说了。”
其实按照年龄,谢舒昂还比万里大几个月,不过总是有那么一种人,随便往哪一站就是人群的中心,偏偏这个人还格外靠得住,让人心服口服。万里就是这种人。
俩人是初中同桌,高中也都在省实验。万里在实验班,谢舒昂去了省实验国际部,后来又意外地在波士顿买了同一栋公寓的房子,俩人就成了邻居。
一晃也过去十多年了,可这么多年,就从他嘴里听见过一个女生的名字,那位还是当年省实验的“知名人物”。
“那封信,你是不是没给她。”万里用手撑着脸,忽然问。
“啊??”谢舒昂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把音乐声关小了点,想起来这件事了。
“哦.....是,但真不怪我啊哥。”谢舒昂哭丧起脸,连忙解释,“当时疫情,一下飞机就给哥们拉去隔离了21天,等我放出来的时候听舒宁说你已经脱离危险期了,我就没给。”
“后来我从北京回市,他奶奶的,又给我拉去隔离了14天,好不容易回家了,在家里又给我关了俩月,都给人关的精神错乱了,那时候你也没醒,这事儿我忘给你说了。”
“咋了。”谢舒昂看了万里一眼,怕这隔了两年的回旋镖要扎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