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庆闻言大吃一惊,看着孙达道:“真的假的?”
孙达呵呵道:“你是在外面野惯了,不打听厂里的事。不信你去问问,聂远超的闺女恨不能把这小子揣进口袋里,霸道的都不让其他小护士见他,你以为呢?行了,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给你说,小李的医学天赋非常强,而且一心钻在这里面。现在压根儿不是我们家老赵在教,是我们家那位老爷子亲自在教,教的还是老赵都没学过的赵家绝学。以后指不定有你再求人家的时候……”
张大庆笑不出来了,道:“老孙,过了啊,我就开个玩笑。别说以后,现在我就求着人家呢。我是那种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的人吗?对了,你得跟我说说,送小李一些什么才好?怎么说我也是个长辈,不能白占小辈的便宜。”
等的就是这句话,孙达笑道:“我记得你前儿才得了一张手表票?正巧小李还没手表,老赵要把我的手表给他,那孩子死活不肯要。别看整天笑呵呵的,主意正的很。”
张大庆骂了声:“姥姥!老团长以前骂你是属黄鼠狼的,真是一点没骂错!得了,谁让我欠他的,又是长辈,回头我就把这张票送过来!”
手表票,那是比自行车票还稀缺的票证。
偌大一个轧钢厂,一年总还有十来张自行车票发下来,可手表票,能有两三张就不错了。
因为当下压根就没有国产手表,全是外国表,尤其以罗马表为主,譬如大名鼎鼎的梅花表。
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里,收入高的人不算少。
易中海、刘海中都是这个时代绝对高薪的工人代表,他们两家就算天天买鸡吃,在钱上都没问题。 可就算如此,也没人有一块手表。
高达三百二的表价已经让绝大多数工人敬而远之,更别提还需要更稀缺的手表票。
……
“去你家吃饭?算了,真不必了。”
李源刚进诊室,聂雨就进来,眼睛像杏核一样红肿,开门见山邀请李源晚上去她家做客吃饭。
见李源想都不想就婉拒,聂雨眼泪又下来了,也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李源,目光看起来娇弱心碎。
李源怕了,解释道:“我现在跟着我师爷学习针灸,每天晚上下班后连晚饭都不吃就先过去,学完了才准吃。除了周末外,一天都不许少。这是当时求他老人家传艺时,师爷立下的规矩。所以,晚上真不行。”
聂雨退一步:“那就中午!”
李源无奈道:“中午……”眼见她逼近一步,又赶紧认怂:“行吧行吧,中午你来叫我。”说完,似乎为了挽回脸面,埋怨道:“真是的,你是去港岛,又不是去西天取经,弄这么伤感做什么?你爸妈都在这呢,肯定有机会常回来,别弄的生离死别似的。”
聂雨闻言楞了楞,盯着李源看了片刻后,瞪他一眼吼道:“你懂个屁!”
说完,一扭身走了,倒没那么哀伤了。
李源抹了把额头虚汗,别搞出殉情那套把戏就好。
男女搞对象,最怕脑补过度。
更何况连对象都还没搞,哪有那么深情……
唉,人长的太好,也是一种烦恼。
透过窗子,凉风吹进,风中夹杂着这个时代独有的红色气息,倒是吹散了些许忧愁……
今日病人似乎很少,李源在诊室看了一个小时书也没一个病患前来,他就将书收起,去了赵叶红诊室。
赵叶红倒是正在给病人看治,他自觉走到旁边开始帮着记录开方。
已经到尾声了,又是寻常病症,所以赵叶红也没让他上手。
等病患走后,赵叶红问道:“你过来干什么?”
李源便将昨晚诊断秦淮茹的事说了遍,不过没说秦淮茹专门十二点跑去,只当寻常病例对待。
赵叶红听后,微微皱眉,道:“在这方面,中医其实还是比不得西医。你开的方子无非是逍遥丸加丝瓜、陈皮、当归。可她要是严重的话,需要手术开刀的。手术开刀都未必能好,别耽搁了人家。”
能用中医手段治疗癌症的人可能有,但肯定不是他们师徒娘儿俩。
所以赵叶红建议李源避险……
李源忙道:“我上手了下,质软,多半是良性的。”
乳腺结节一般而言,软比硬好,软的更类似于健康组织。
如何判断是软是硬呢?
摸摸嘴唇,和嘴唇类似,为质软。
摸摸鼻尖,和鼻尖类似,为质韧。
至于质硬,就是摸起来硬邦邦的,和额头差不多,这种情况,就很危险了…… 秦淮茹的,摸起来很软。
赵叶红微微颔首,又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医?”
李源道:“我准备针药相合。师爷有教过,乳癖症,可以火针刺少泽穴、天宗穴、足临泣穴、太冲穴、行间穴等。病人的病情不算重,我比较有信心。”
赵叶红皱眉道:“既然病情不算重,那就不急着用火针。你才学了多久,就要用火针?火针是大针,还是先用毫针稳当些。你还年轻,不要急。真治好了这一例,往后找你治的病例就多了。多磨炼磨炼,再用火针。”
别看火针只是在火上将银针烤热,但银针温度的变化,对穴位的刺激将大大加强,引发的将是整个机体的应激,刺激强度远不是毫针能比的。
治的好自然效果大大加强,治不好那也会引起迅速的恶化……
李源想了想,也对,等哪天贾张氏找他针灸时,再用火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