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节(1 / 2)

李源道:“我这一辈兄弟八个,一人一老婆,就是十六个。还有二十三个侄子,再加上我儿子,就是二十四个。正好四十个,再加上我爸妈,我们家一共四十二口。不过要是明年旱灾结束了,估计我哥他们还得继续生,人多力量大嘛。”

王进喜黝黑的脸上,皱眉都堆了起来,看了李源稍许,问道:“这几年咋熬过来的?”

李源笑道:“五八年的时候,各处生产队都夸大了往上报,我爸是大队支书,强行按住了,按实际数目报上去了,为了这,还挨了不少批,但他咬死报真数。征收粮食后,剩下的粮食就多些。办大食堂的时候,我爸也没让顿顿吃白面,因为这又挨了批,支书差点都被拿掉了。五九年相对来说,就好过些。然后又打了第一口压水井,有了水,哪怕小一些,后面两年日子也不算太难,至少能活下去。”

王进喜听了高兴道:“你爸爸是个好干部,我得向他学习!”

李源不孝:“他哪有您辛苦?他又不用跳进水泥里用身体搅拌。”

王进喜哈哈一笑,又摇了摇头道:“但他的贡献,不是我能比的。石油当然重要,但再重要,也重要不过老百姓的救命粮。小李,我听说你过,你侄子侄女好多都学石油的?石油这么苦,你咋不让他们跟着你学医生?”

和石油工人比,就算是石油干部,也没有医生坐在办公室里舒服。

李源正色道:“国家想发展成为一个超过帝国主义的工业强国,能源是根基。能源,一个是石油,一个是电力。我希望他们能为中华民族的富强崛起,贡献一份力量。”

这话不全是虚话,眼下无论是电力还是石油,基础条件都远远无法和几十年后比。

特别是一线勘探测绘等技术工作,大部分时间都要在人烟稀少的荒野上度过。

李源是要家里子侄们踏踏实实吃十几年苦的。

吃苦总比荒废了强,更比瞎折腾强。

王进喜看了李源好一会儿后,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从李源身上,王进喜看到了国家未来的希望!

他是真高兴啊!

……

“老黄,您知道那小子天天邀赶着马车去哪了?”

马家窑专家宿舍,来自阜外医院心内科医生张建业对黄超民屋里串门子笑着说道。

黄超民听到关于李源的事就烦闷,道:“爱去哪去哪。就是个卖眼的,显得他了。”

他知道李源每天邀赶着马车十里八乡的给人去看病,能赚取探区领导的印象分。

等回去的时候,探区领导百分百要写表扬信给部里,把李源大大表扬一番。

他也想有这样的待遇,有这样的表扬信,评优评职称都大有助益。

可总不能让他一个出国进修过的高级人才,赶着马车东跑西跑吧?

最无奈的是,他一个西医,又不会针灸推拿,最多拿听诊器听听,量量血压什么的,然后才能开药。

开的药还得病人自己往萨尔图跑……

这折腾个什么劲儿?

念及此,黄超民不忿道:“回去就给李院长说,在部里会议上,大力提议鼓励中医下乡。农村才是中医该去的地方,越偏远的地方,就越需要中医!”

张建业闻言眼睛一亮,道:“哟,老黄,这招好啊。这些个巫医短时间内估计怕是消灭不了,下面泥腿子民智未开,巫医随便耍点把戏他们就都信了,以为巫医能治百病呢。巫医给他们开人中黄,他们吃了都叫好。那就让他们好好去吃吧!”

人中黄,是把甘草放竹筒里,然后埋进粪坑里浸渍,可治恶疮。

话又说回来:“老黄,您猜猜啊,这小子跑的那么勤,往哪去了?” 黄超民摇头道:“这我哪猜的到。”

张建业乐道:“他每天吃完饭,就跑去给王进喜王主任的老婆孩子治病去了。啧啧啧,到底是中医出身,奸猾啊,知道县官不如现管。哈市的领导再大,管不到他头上。王进喜地位虽然不高……不,也不低了,我听说王进喜要升会战指挥部的副总指挥了,以他的名望,在探区说一不二,了不得。瞧瞧,咱们跟傻子一样听招呼,到头来落了一头骚。人家好名声得了,马屁也拍了,回去还能得彩。小小年纪,做人却做成这样,您得服啊。”

黄超民脸都青了,拍案而起骂道:“无耻!做人怎么能这么无耻?”

张建业哼哼笑道:“中医不是从来都这样吗?不过这小子在中医里也算顶不要脸的了。一般中医谁还会去学西医?他就这么干。老黄,走着瞧吧,回四九城后,指定少不了听到这小子的名字。热闹多着呢,咱们的队伍里,混进坏人咯!”

黄超民“砰”的一下又拍了下桌子,道:“我现在就往家里写信,让大家都知道知道,有这么一个小人!”

张建业笑道:“老黄您人面广,指定让他的名声臭大街!我也加把力,绝不能让这么小人得逞。不过他撞狗屎运弄出来的心肺复苏技术,咱们倒是可以好好完善一下,用西医理论来论证一番……”

黄超民眼睛一亮,缓缓点了点头,道:“有道理。”

……

京城第二医学院,院长办公室。

“吴院长,我来给你报喜啊。出大成果了!出大成果了!”

……

第165章 毒辣

吴院长,吴阶平。

先在苏格兰人开办的小河沿医大读书,后又考去美国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医学院心胸外科。

新中国以来第一批科学院生物学部委员,也就是后世的中科院院士。

心胸外科,心血管领域的顶级专家,开创了中国的心胸外科!

医学界大佬级的人物。

一生投身于心血管疾病领域,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总之,在国内医学界,是一面旗帜,也是一座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