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外面不知偷听了多久的秦三柱可能觉得声音不大对,再也不能忍受了,推门而入,结果就看到自家女儿骑在李源身上,一只巴掌高高扬起,随后落在了李源的肩头。
“三柱叔,快出去,别打扰我的治疗!”
李源严肃说道。
秦三柱晕晕乎乎的出去,还反手关上房门后,才反应过来。
艹他大爷的,这算什么治疗?
秦三柱媳妇在一旁小声劝道:“算了,姑娘俩月说的话加起来也没今儿多,有精气神了病就好了。”
秦三柱叹息一声,小声嘀咕道:“要不你去李家问问,他家咋想的?不行就给两人把事办了。”
秦三柱媳妇为难道:“姑娘的事,咱们做不得主啊。回头问问她的意思,她要点头了,我就去问。”
秦三柱一脸心酸,儿女太有本事了,爹娘都做不得主了哇。
姑娘要是听话,也不至于都三十岁了还不肯嫁人!
三十岁,有些地方的女人都当奶奶了!
被人斗的时候,人家就拿这个说事,说她一直单身,心怀鬼胎,不是好东西。
他这个当爹的,都快成笑话了……
怪不得老话说的好:女子无才便是德啊!
秦三柱开始后悔,当初花了那么大的心血,供闺女读书了。
这读了个啥啊!
房间内,李源给秦大雪诊了诊脉后,犹豫了下,方道:“气血确实虚,经络也不大好,郁气堵塞。大雪,恐怕要针灸……”
秦大雪可不是秦淮茹,没好气道:“吃药能不能好?”
李源嘿嘿笑道:“能好是能好,就是好的慢些。针灸快啊,保证一次就能感觉到不一样。”
“去你的!”
秦大雪虚踹了李源一脚,不过还是留了心,问道:“针灸哪里?”
李源坏笑道:“当然是脚上了!太溪穴补肾、大敦穴清神,照海穴有益睡眠,涌泉穴最好了,补肾益精。当然,你要想更进一步,效果更好的穴位也有。”
秦大雪这一脚踹实了,躺在那将脚伸出去,问道:“源子,你不是随便对人好的人,又没想过和我在一起,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
李源一边从解放包里拿出针灸盒,一边道:“很简单,因为我做不到你这样虔诚的理想主义,你是真的愿意为了咱们的国奉献一生的人。我都听说了,你工作的时候不分白天黑天,之前还怀疑你的人,最后都被你这种拼命的架势给折服了。
我尊重你这样的人,也希望你这样的人能过的好一些。
可惜啊,你的心都交给了国家,白瞎了我对你的喜欢……
大雪,我能不能问一问,你们这样的人,到底怎么想的?”
秦大雪看着李源,也认真请教道:“我也想问一问你,明明那么有能力,是怎么做到眼睁睁的看着国家困难到这个地步,人民苦难到这种境地,还能无动于衷的?
我们的国家多难啊,我们的百姓多苦啊。任何一个有良知的有志之士,任何一个身体里还流淌着炎黄血脉的中国人,都应该不顾一切的去付出,去奋斗!你又是怎么想的呢?”
李源看得出,这是秦大雪的真实想法。 不,不仅是秦大雪,是整个一代有良知的读书人的缩影。
钱氏三杰哪一个不能在国外过上极优越的生活,不能在国外先进的实验室实现他们的科研事业?
还有马栏山的那些知识分子科学家们,哪一个不是无怨无悔的甘心为祖国付出毕生心血?
以这些人的学识和能力,去任何一个国家都能过上比现在好一万倍的生活。
秦大雪,其实和他们是一样的人,只是她选择的道路不同,她选择的是努力发展经济……
好似不可同日而语,但努力的方向是一致的,都是为了国泰民安,中国人能过上好日子。
如果按照秦大雪的自我要求,李源要么去大戈壁或者边境最危险的地方,用他过人的医术,为国家奉献一生。
要么给重要的大佬们做好保健工作,让他们能有良好的身体来干革掵工作。
客观的说,不能算错。
可惜李源这个叼人,实在没有这种觉悟。
他也想国家好,也想人民好,但让他牺牲自己的人生去奉献,真的做不到啊。
羞愧。
见他不说话了,秦大雪反倒不好意思了,轻声道:“这些话,其实我不配跟你说的。因为你已经做了很多了不起的事,远比我做的多的多。也是刚才被你一激,我才说了那些不周全的话。
我们是唯物主义者,更该遵循论行不论心,尊重客观事实。
说的天花乱坠者,往往一事无成。
以导师自诩,高高在上说三道四,却让别人牺牲奉献者,都是厚颜无耻的小人。
源子,你别介意刚才的话。”
这番话实在是……女人讲道理的样子,太动人。
李源将最后一根银针插下后,坐在炕边盯着秦大雪看了一会儿,微笑道:“我是这样想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当下这些乱糟糟的事,不就是因为太多人插手了不该他们插手的事么?我为国家做贡献的方式,就是做好本职工作,认真的对待每一位病患。我也希望每一个人都能这样做,各司其职。
怎么样,有没有察觉到我们之间巨大的鸿沟?还会在书上再写一个‘源’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