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昌骏一大早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只剩程漱在院子里招呼,杨智埋头烧钱,看见个蓬头垢面的男鬼,怒道:“节前不是给你烧过一次了吗?!”
那鬼生前是个赌鬼,赌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死了之后还恶习不改,成天跟别的鬼赌博。没人给他烧纸就自己赢,但看它这样子,估计也是输多赢少,或者压根没赢过。
“最后一次了!”杨智愤愤地把身后一沓纸钱扔进不锈钢盆里,朝那些看着眼熟的鬼嚎,“再来没有了!”
院子里的鬼纷纷点头,时谨礼进厨房端了碗饭出来,听程漱和那些鬼聊天。这些鬼基本都在老城区周围活动,和人一样喜欢听八卦,而且它们无处不在,知道的东西更多更全,能探听到很多消息。
“你们说的那胖子,”有个鬼跟杨智说,“我想起来个事。”
杨智埋头烧纸,头也不抬:“你说。”
“我有天半夜散步见过他,”那鬼回忆道,“当时看见那胖子在翻墙,要进他隔壁的姑娘家。”
这说的大概就是岳攀攀在遇见那位“专家”后,偷偷翻进邢锦家带走大白馒头的那晚。
“我当时觉得好玩儿,你说咱们这儿都是多少年的房子了?那么重的胖子,翻过去还不得把墙压塌了?”其他鬼跟着笑起来,那鬼又说:“他从墙上翻过去的时候没扶稳,晃了两下就往下砸,我站在边上看热闹,结果也没听见声儿。”
时谨礼扒了口饭,问:“一点声音也没有?”
“没呢,”那鬼道,“砸地上的声音都没有,难道是因为脂肪太多减震效果好?”其他鬼又笑。
这些鬼死的时间不长,死后一直在老城区游荡,而老城区又有时谨礼,这么多年没出过乱子。这些鬼想当然的认为只有地府派来的人才有法力,鬼只是鬼,是死了的人而已。 但时谨礼从这话里听出了不一样:难道那只撺掇岳攀攀的鬼一直待在他身边,就连他跟自己和游执见面的时候也在旁边盯着吗?
可游执没看出来?为什么?还是说那只鬼知道游执有阴阳眼,所以刻意躲起来了?
时谨礼想得出神,手机响了都没听见,还是边上的游执叫他才回神。
打电话来的是他姑,他两口把剩下的饭扒进嘴里,含糊地喂了一声,就听电话那边说:“阿礼,阿礼啊,你,你来一下吧,出事了。”
还在跟那些鬼打太极的游执见他蹭一下站起来,端着碗神色匆匆地往房里走,忙朝几个鬼笑了声说下次聊,然后脚下一转,跟着时谨礼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