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元衡这一幕结束,许无嵇立刻让沈舟准备。
这一次,沈舟收起眼中战意,再抬头时,剑眉轻蹙,眸中含痛破碎。
虽以一敌二,但钟离身负重伤,面色惨白无色。胸膛之上,偌大伤口,鲜血淋漓可怖。
此刻他虚弱不堪地呼喘粗气,但求生本能,还是让他以剑为持,踉跄向前,最后倒地不起。
突然,朦胧视野中闯入数人,正向他走来,不多时为首者已驻足面前。
想也不想,钟离沾染鲜血的手掌,拉拽上对方御寒披风,声色无力求救。
“救……救……”
说罢,双眼缓缓闭上,手也虚弱坠地。
唯余数抹血痕,沾染在银白暗云龙纹间,扎眼醒目。
“主子,恐有诈。”侍从出言提醒道。
元衡垂首低眸,晦涩难明,半响之后,只听得一声哀叹。
“罢了,救他一命。”元衡声色冷清平淡,“置于芦苇丛中,生死随天。”
侍从还想再劝解几句。
如今殿下临危受命,朝野上下都盯着,尚行差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宫内波谲云诡,权利斗争不熄,太子元衡更是岌岌可危。
“当年我差点死在东宫,不也是你伸出援手。”元衡说道。
“既让我遇到,不救,只恐良心受谴。救他一命,若天不留他,也不必怨我。”
“属下明白。”侍从阿四低头领命。
世人皆道太子优柔寡断,但阿四深知:只有怀仁道,方可为仁君。
太子元衡当属王位。
阿四动作娴熟,很快将钟离伤势处理完毕。又割下数株芦苇,扔盖在钟离身上,以作遮掩。
“小子,遇着我家殿下,算你福大命大!”
末了,阿四拍拍手,提步离去。
钟离头脑昏涨,努力睁眼数下,只见着一道黑影渐行渐远。
他拼命张嘴,似是想向恩人道谢,可话到嘴边,一口鲜血涌出。
最后双眼一闭,不省人事,活像被人抛尸于此。
钟离僵躺在芦苇荡中,一动不动,周遭血腥味十足,场面骇人。
亏得是深秋时节,北风凌厉,将血腥味吹散。这芦苇荡中,又素来无大型猛兽出没。
否则只怕尚在昏睡中,钟离早被野兽分食,尸骨无存。
“咔!”许导站起身来,连连拍手数下。 继而,他扫视众演员一圈,目光带有赞赏,望向白陶时停滞住。
见状,白陶内心雀跃,甚至已经想好谦虚话语。
怎料对方开口……
“沈老师,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闻言,沈舟扒拉下头顶数根杂草,直言坦然道:“多谢夸奖。”
白陶微微侧过身,装作不经意并用余光瞟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