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描绘的是一位年轻青年

——身着一件朴素白色衬衫,领口微敞开,随性优雅,头发略凌乱,几缕发丝轻垂额前。

然而,最吸引李少安注意的是那双眼睛,炯炯有神。

犹如璀璨星辰,闪烁坚定炽热的光芒。

除眼神之外,青年嘴角还挂着一抹淡淡微笑。并不张扬,给人一种无比温暖和亲切的感觉。

李少安站在那里,久久地凝视着这幅画,深深地吸引住。

心灵被触动,一股强大力量所吸引,想要靠近这个充满魅力和活力的灵魂。

他默默向前一步,窗外阳光倾洒,一行小字跃然纸上。

——慕云追月梦长空,秋水长天染霜色。

这是自己便宜爹的字迹。

李少安心头恍惚,伸出手,缓缓从笔墨间拂过,蹭了一手的铅笔碳粉灰。

也正是这一手贱,才让他有机会触碰到便宜爹心底最柔软的痛苦爱恋。

夹层里一张牛皮纸:画着两个小人,一个金牌,一个爱心,

以及一首情诗:

李慕秋,很快就要到你33岁的生日了,难以想象你离开我已经十年。

有时候我会想像如果你在:

我们会头戴草帽,漫步在麦穗摇曳的小径上,

欣赏阳光洒在绿叶上,翠蓝的湖水波光粼粼。

深陷柔软沙发,窗外树枝摇曳,我们深情相吻。

驾车疾驰,放声歌唱,这一刻,你与风,皆伴我身旁。

“你是土狗么,真土死了。”李少安红着眼,将纸条放回画与画板的夹层里。

李少安静静地站着,凝视许鹤池安详睡颜,心中波涛汹涌。

他试图平复情绪,思绪却如脱缰野马,无法遏制。 他想起父亲的字迹。

想起那字里行间透露的深深眷恋和无尽思念。

从未真正了解过的父亲,竟有如此深情的一面。

这让李少安既感到惊讶,又感到心痛。

春去秋至,夏长冬藏,拉长少年身形,染就鬓角花白。

许鹤池已开始着手安排身后事,被李少安哭闹着劝,被许鹤年红着眼骂。

昏黄灯光下,病榻间格外凝重。

许鹤池,已被病魔折磨得形销骨立,脸色苍白如纸,深陷的双眼中是无奈和不舍、释然。

他微微侧过头,望向站在床前的李少安和许鹤年。

“我自己的身体我有数,基金会是我最放心不下的。”

虚弱话语充满着对基金会的深情厚意,也透露出期许与担忧。

“爸。”李少安上前一步,紧紧握住那只瘦弱的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