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夜风,她侧眸望去,望见窗畔月华里的郎君,他也正朝她望过来:“香香,月亮出来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明知她此刻双腿发软发麻,沾不得地,他却发出这样的邀请,分明就是故意的。
梅泠香恼他,却又羞于看他,尤其是他眼底里的志得意满与餍足。
不多时,屋内气息散去,梅泠香的腿脚也恢复了些知觉,二人除了衣摆微皱,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
丫鬟们进进出出摆膳时,梅泠香在盥室洗手,章鸣珂走过来,倚靠窄窄的门扇望她,压低声音戏谑:“怎样?我说过不会被发现吧?香香喜不喜欢?” 晚膳比往常足足晚了一个时辰,他竟然好好意思说,没有被发现,简直是掩耳盗铃!
这会子,只能简单洗洗手,梅泠香裙下隐隐还能感受到濡湿,身上仿佛还能闻到属于他的气息。
听到章鸣珂问她喜不喜欢,梅泠香哪里答得出口?
他总是这般口无遮拦,没个顾忌。
梅泠香又羞又恼,趁左右无人,也不擦手,直接抬起挂着水珠的指朝他得意的俊脸甩去。
滴滴凉意落在眉睫、鼻尖,章鸣珂笑着捉住她不安分的手,拿帕子替她擦净后,丢开帕子,顺势拍了一下她圆而秀气的臀:“调皮!”
梅泠香瞠目。
“拍疼了?那小爷替你好好揉揉。”章鸣珂说着,拍下的大掌卸去力道,不轻不重地揉,裙料被他揉得微皱。
两人一前一后去盥室洗手,出来时,梅泠香面颊泛红,眼中微微蓄着水光,章鸣珂手背上的红痕也是引人遐想,恰似被人拧出来的。
夜里,躺在帐间,又办了一回正事,章鸣珂把玩着她鬓边微微汗湿的发丝,这才想起来告诉她:“香香,今日秦夫子准我重新回书院读书,被我拒绝了。”
“唔。”梅泠香倦极,有气无力应,声音像是梦呓。
“就知道你不怪我。”章鸣珂亲了亲她眉心。
忽而,梅泠香睁开疲倦的眼皮,诧异问:“你说什么?夫子让你回书院,你拒绝了?”
即便考不中进士,难道他就不想试试么?
毕竟,那是天下所有读书人的梦想。
若非大魏女子不能参加科举,她都想去一试。
梅泠香仰面望着章鸣珂,水润润的美目盛着疑惑不解。
“香香,我知道,你希望你的夫君能建功立业,可我有自知之明,我确实不是读书的料。”章鸣珂顺着她发丝,抚上她侧脸,捧在掌心,轻道,“往后,我会好好习武,同时帮着你和母亲做事,若能中武举更好,若不能,也能保护你们,为你们分担一些。”
“香香,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很有出息的夫君,往日是我大言不惭了。”章鸣珂语气歉疚。
说完这话,他心绪也随之低落下来,承诺给她挣诰命,承诺把世间女子想要的荣华都捧到她面前,恐怕也成了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