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鸣珂心底生出一阵后怕,面上却不显,他话锋一转:“哦,我说的也不太对,这云州城,对旁人来说,是清静之地。但对你而言,似乎并不清净。”
梅泠香抿了抿润泽的唇,眼神露出一丝茫然,一时没懂他是何意。
她刚饮过水,饱满红润的唇珠像极了刚洗净的红樱桃。
单单看着,便极是诱人。
偏巧章鸣珂从前还尝过,记得那是怎样甘美的滋味。 章鸣珂端起茶盏,将微凉的茶水灌入喉间,他喉结滚动,姿态潇洒,将茶水饮尽。
放下茶盏时,眼底已辨不出一丝异样。
“听那蔡主簿之意,似乎时常有人上门打扰你。”章鸣珂睥着她,明知故问,“你真打算嫁给那位谭知县做官太太?穷乡僻壤的七品芝麻官,嗬,你如今的眼光还真是不挑。”
他很想告诉梅泠香,你若想做官太太,我也可以成全你。
此刻,梅泠香断然没想过他们有任何复合的可能,她觉得章鸣珂不来为难她,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的话,落在梅泠香耳中,便是另一重意思。
章鸣珂是在嘲笑她吧?嘲笑她从前被他视若珍宝,衣食无忧,她却对他百般挑剔。如今沦落到,连做人家的续弦也愿意。
这其中,大抵还有炫耀的意思?章鸣珂特意贬损谭知县是七品芝麻官,不就是在奚落她,若非她眼光不好,执意与他和离,她本来有机会飞上枝头做王妃?
梅泠香倒不为失去这样的机会可惜,她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是那时候真心想要的。
“我……”梅泠香想说,她没答应嫁给谭知县,也不想做官太太。
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便让他炫耀好了。
等他走后,她的日子照常过。
想必云州这样的小地方,他也不会多留,很快就会离开,她的事本就与他不相干,也不必都与他说。
天色不早,眼见着阿娘和松云差不多要收摊回来。
梅泠香起身施礼:“我出去看看玉儿,王爷请自便。”
看来他的话刺激到她,梅泠香已经着急赶客了。
章鸣珂笑笑,站起身来,拂拂衣袖,什么也没说,大步朝外走去。
巷子里,玉儿正把章鸣珂送她的玉佩拿给李岳泓看:“大哥哥,这个给你玩,你的玉佩给玉儿看看好不好?”
玉儿发现李岳泓的玉佩,跟自己这块生辰礼,纹样有些像,一时好奇,便想拿过来瞧瞧。
李岳泓一眼便认出玉儿手中是什么,素来喜欢装出沉稳持重的他,登时瞠目结舌:“这,这是宸王叔送你的?他竟然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手送给你这个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