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从明天起就接受alha级别的训练,保护自己、不成为你的拖累...”颜言挥开他就要按下开关的手,长臂挡在他的面前,愈发激动,“还有!我可以找到云落未分化的原因,就一定也可以治好你的腺体...”
陆安歌抬手按在颜言的胳膊上,却不知omega从哪里来的怪力,一时竟难以推开。
他垂下眼去,不肯看颜言的眼睛:“不是所有人都有云落那样的决心,能够用一副beta的身体扛过所有针对alha设计的考核和测试。那是他用命换来的,我做不到——就算你治好了我,我也无法恢复到以前那样的水平。我什么情况,自己最清楚。”
弥隅看着陆安歌的背影,却不真切。他大抵是长叹了一口气,而后下了决心一般,屏开颜言的手臂,按下舱门开关:“你留在这里。这段时间,就让我自己一个人吧,好么?”
室外依旧细雨如注,淅淅沥沥飘进舱内,打湿门边两人的发。尽管只是一个背影,弥隅依旧能觉出,面对着颜言时的陆安歌,早没了与自己暗中较劲时的咄咄逼人。
他不曾亲眼见过这个alha的骁勇时分,却觉得眼前的背影此时无比单薄。陆安歌在进退两难的处境中,面前是精英迟暮,背后是英雄末路。
“不好!”颜言后撤一步拦在门前,不顾雨势将自己浇个湿透,“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如果今天不是为了提醒云落和弥隅离开那栋废墟而被迫现身,你绝不可能被我们发现踪迹!从你决定毁掉腺体的那一刻起就只给自己留了一条死路,做了这样的打算,你是绝对不会主动来找我们的!”
弥隅看清颜言满脸泪痕,仿佛再也留不住自己所珍视的东西,那样绝望和不甘。
陆安歌一口气泄出去,似是无奈地笑了笑:“你和云落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一切声音却戛然而止于这一个问句。颜言拉着陆安歌的衣领,踮起脚尖,只眨眼的功夫,两人吻在一起。
一个听似很平静的吻,所有声响都淹没在舱外阵阵潮湿淅沥里。颜言似乎透支了所有勇气,只贴了一下又弹开,耳边一片绯红。 他放开陆安歌的衣领,双手却又不知去向何处,只好伸手将人推回舱内,又将门关上。
隔绝了室外的雨,他的声音依旧细如蚊蚋,弥隅要凝神去听,才勉强听清:“要么你留下,要么...带我一起。别丢下我。”
陆安歌在原地站定,似乎还未从颜言刚刚的行径里回过神来。
“如果治不好,我就只是个普通的beta。你们家是不会允许...”除了云之外的其他姓氏都难能同颜家的omega攀上什么关系,更遑论一个姓陆的败犬alha。
越高傲的人,面对身份的落差,就越是难以接受。陆安歌是这样,如果换成云落,弥隅相信更是如此。
这些天之骄子最擅长替自己画地为牢。在云端上威武惯了,从未想过有一天跌落是何滋味。
折断了羽翼的痛不是谁都能够接受。苍鹰盘旋天际,又岂能同只会扑楞翅膀的野鸡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