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现在必须这么说。仿佛这么说了,弥隅当下的处境就会被粉饰成他本身的过错,而不是因为被自己拖累。
弥隅却不给他面子,扬扬手腕,拆穿的话讲得好干脆:“云少校,这个时候怎么不提当时拦住我的英勇了?你那时多犹豫一秒,或许都不会有这个东西。”
云落垂下头去,不说话了。
弥隅的指腹却又攀上来,轻蹭过他低垂眼睫:“算了,你说怪我,那就怪我好了。云少校,曾经动手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这会可别哭啊。”
云落把头一撇:“我才没有。你血口喷人。”
嘴硬。指尖明明是湿的,比方才手背上的触感明显多了。
弥隅轻叹一声,终是松了口:“我们只要相遇,就总有为了各自分化的秘密找到这里来的一天——”
他的声音变得很轻,是云落从没听过的语气。恍然间,他以为自己变成了那三个姓弥的小孩,正被弥隅耐心地哄着:“可是如果我们没有遇见,我早就死了,根本不会活到现在。” 紧接着,他问道:“那你会不会后悔,当年在破庙里救了我,才沦落到今天这般境地?”会后悔吗?
刚刚纠结了许久救不救的问题,在弥隅问出口的那一瞬,云落有了答案。
那时的他还是板上钉钉的云家接班人,小小年纪他知晓许多兵法、谋略、如何治国。
强者该无条件地庇护弱者,如果做不到这样,那一身的本领有或没有,就都没了区别。
他被f区落后的条件所吓退,却从没觉得那些s区人人口中普通得一无是处的beta,和他本质上有什么不同。
当然要救,也不会后悔。人命关天,无论什么结果,他也一定会试一试。
而救人的代价,小小年纪,他没想过。
他在弥隅等候答案的时间里,轻轻摇了摇头。
“是不是‘自作自受’?云少校,你好喜欢这个词。”弥隅低吟着重复过他方才的话,突然轻笑起来,“你觉得你是,我可以和你一起是;你若不是,那我们就都不是。”
面对他依旧无所谓的态度,云落没由来有些恼意:“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发展到现在的严重性,这已经不是我还能不能回到s区的问题了,这是我们四个人的命...”
“真要算起来,我早就该死了,”弥隅说着还真的掰起了手指,“但现在,被s区通缉...身价翻几番,怎么也不算亏。”
云落只觉他不可理喻,悬在外侧的腿收了回来,作势就要起身,却被一句话问住:“你刚刚问我山洞里的事...是发生了什么,但被我忘了么?”
云落收到机翼边的脚跟突然一滑,以为是弥隅终于想起,要向他索要一个答案。身形倾斜间,被弥隅握着胳膊用力一扯,没失足落到地上去,却跌坐在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