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哥。”陆尚行道,“是我哪听漏了么,我还是没明白你妹妹是怎么得病的。”
闻言,众人一顿。 听陆尚行这么一说他们才想起来,最开始的话题并不是这个。
时予的过往太过震撼,震撼到忘了他们想知道的是时柔的病因。
时予微微一愣,随后神色黯淡下来,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
“你没听漏,小柔的病跟这些事没有关系。小柔的病,是因为我。”
说话间,他看向陆尚行,语气淡漠。
“就算把时定送进监狱,失去的也不会回来。”
“父母,公司,学位,全都在他们跳下18楼的那天离我而去。”
包间里,圆而宽的餐桌上人人都展露着各种情绪。
唯有时予冷静而平淡。
讲故事的人在经历这些事情时是什么情绪、什么感受。
无人知晓。
他们只能看到已经历经风霜把悲痛称之为过去的人,平静地诉说故事。
“那时我无法承受这些,我逃了,扔下小柔逃了。”
“有时候是酒吧,有时候是桥底下,有时候是大街上。我每天买醉,喝得分不清白天黑夜,想着就这么喝死算了。”
“但那时候我遇到一个小弟弟,跟我一样疯的小弟弟。”
时予看见陆尚行惊愕的表情,心情莫名变好,笑了笑。
“小弟弟带我四处去玩,带我体验很多以前不敢去做的事,那一段时间我很快乐。”
“抛开一切,什么都不管。只求快乐,不言伤疤,是那个小弟弟教我的。”
“只是这样的快乐需要代价,我父母为了解脱扔下我们,我为了解脱扔下小柔。”
“那时候小柔14岁,父母去世,哥哥自私。照顾她的人见我们家洗清冤屈也没办法东山再起,为了起诉钱也花光了,就把小柔赶了出去。”
时予脸色逐渐阴沉,声音也越来越弱,颤抖着藏着无法抑制的隐忍。
“小柔她一个、一个人,联系不上我,只能去找警察。可是警察也不能一直养着她,租了个小房子给她住。”
“她从小被娇养着,什么都不会。拿东西的时候,一不小心弄到柜子上的铁棍,摔下来捅穿了肾。”
时柔躺在移动病床上鲜血淋漓的画面再次涌现,时予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用手死死捂住发酸的嘴巴。
“那天警察好不容易联系上我,但我因为一些私事,没有接电话。”
“等我过去的时候,小柔的肾已经废了,心脏也因此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