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柏云匿了笑容,他将头埋进衣领里,顺着微弱的过道灯找到了楼梯间。推门,转身门很快关上了。
安静的楼梯间只剩应柏云脚步的声音,他缓缓走向窗台。窗外夜色深沉,一轮弯月挂在天边,若隐若现的月色洒在了应柏云身上。
他从外套里拿烟盒来,红梅软白。应柏云最近很喜欢抽的一款,价格便宜,前半根带着甜味,后半根应柏云不太爱抽,抽完后嘴里发苦,很是呛人。
应柏云微眯着眼叼起了一根烟,火光一瞬,应柏云咬着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尼古丁刺激着有些昏沉的大脑,他缓缓的呼出一口烟,连带着压抑许久的一口气一起吐出。
烟灰落在窗台上,应柏云垂眸用手指碾了碾,指尖仍残留着灰烬的余温,像和陈风啄吻后挥之不去的温度。 陈风。
应柏云脑海中响起他的名字,随后闷声抽了一口烟。许是这口抽的猛了些,口腔里甜味被苦涩占据着,没有防备的应柏云轻轻咳了一声。
皱眉将烟头碾灭,过了许久,安静的楼梯间里只剩下应柏云的叹息声。
事情还没搞明白,嘴倒是先亲了。
应柏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半撑在窗台上,他看向一望无际的夜色,心中思绪万千。
如果这是一个非黑即白的世界,那么他无条件相信陈风是“有暇”的一张白纸。
他或许张扬,逃课,与周围人格格不入,在很多人眼中不算是个好学生。
可少管所,放火,母亲死于火场,以及那双漠然的眼睛。
没有一个能和他的陈风联系得上。
也许正是范源说的那样,应柏云不适合当一个律师。他习惯先入为主,就算那张照片直刺刺摆在应柏云眼前,在震惊之余他依旧不相信陈风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
可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陈风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照片里他看着不过十五六岁,没有妈妈的年纪,是怎么靠自己活下来的。
像岑凡说的那样,火锅店打工,被灌酒赚小费,打架,酒吧唱歌……为生吗?
应柏云被风吹的鼻尖有些发酸,他掏出烟盒抽了一根又一根,直到天光破晓,远处的天边开始泛白时,他收好了半截烟头,扔进了垃圾桶。
慢慢来吧。
应柏云第一次有了鸵鸟心态,尤其是想到陈风那双落寞眼睛的时候。
再次回到病房,陈风还在睡,看来是真的累的不行。
应柏云本想跟王老师请假,结果一看手机今天是周六。合着这小子是算好时间来找他的,应柏云轻轻扫了陈风一眼,搬着椅子坐在了他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