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是想等卫烙不在的时候给你说,谁料我还没开口,他倒先说出来,反正你给他弄种子,肯定也少不了向外搬运蔬菜,那我还多此一举说那干啥!”
田伟琦说着指了指靠墙而立的有黑板那么大小的木牌,下面有两个腿支撑,上面用古篆体雕刻的金穗别墅四个大字,金穗别墅的外围还镶雕着牡丹花的纹理,“朵朵,这个放在别墅当指引牌用!”
然后又指了指那大木牌下的一摞小木牌子,““朵朵,这些是我弄的往树上吊的穗园木牌,你看看喜欢不,本来穗园我也想弄个大个的,可没那么大块地材料,只好做成了小的!”
田朵蹲下身子翻看着那一摞的小木牌,只见小木牌上也是用古篆体雕刻,有穗园,风竹林,粮苑等,再看木牌木质细腻,肉眼看不到毛孔,凑鼻能闻见淡淡的清香,很轻,很淡,雅致而不俗艳。
她认得这种木头是俗有木中君子之称的黄杨木,常用来做雕刻装饰用品,很难看见有这种材质的大件家具存世。
究其原因,不是人们不想用这种黄杨木打造家具,实是因这种木头生长缓慢,记得明末清初文学家,戏曲家李渔曾这样来描述黄杨木的生长有多慢,“黄杨每岁一寸,不溢分毫,至闰年反缩一寸,是天限之命也”。 唐宋八大家之一苏轼也曾有诗云,“园中草木均无数,只有黄杨厄闰年”,虽然后世证明,黄杨木遇闰年,不会反缩,仅是不长,也足以证明黄杨木的珍贵难得。
而像雕刻金穗别墅那么大一块黄杨木没个千儿八百年也长不成那么大,认木的人都晓得这样大块的黄杨木比金子还珍贵,却让田伟琦给她弄来做成指引牌,真个是大材小用,也不知这熊孩子从哪儿弄来的,又知不知道这种木头到底有多贵重,“大卫,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这木头?”
“祖爷爷仓库里淘出来的!我说给你弄几个牌子挂挂,这几天正好有空,也不晓得你喜不喜欢这种古篆体,我瞧着曲曲弯弯地挺好看,就自作主张让人雕了来!怎么样?这些都还合意不,若不合意,你说出个框框来,我再找人重新来雕,只是木材的材质要换换!”田伟琦眉眼含笑道。
“合意是合意,不过你拿这些木材的时候,你祖爷爷晓得不晓得?”
田朵狭长的丹凤眼微眯着笑道,“你可又曾知道这是何材质的木料?”
“哎呀,不就是些木头,整天在仓库里堆着也没啥大用,正好我要寻木料做牌子,顺手就用了,这么点小事,不用请示祖爷爷!”
田伟琦一副就这么点小事还惊动祖爷爷,没那么小题大做的轻松表情。
田朵心里嘿嘿一笑,真个不知者无畏,她要没猜错的话,这田老太爷没准是要将这些黄杨木雕刻成饰品或盆景带进棺材里陪他。
要知道这黄杨木不仅能驱蚊还能杀菌,若是再放上防腐的药水,也许田老太爷的尸首很长时间都不会腐烂,谁晓得被他这个最疼爱的孙子竟给当成破木烂棍给糟蹋了。
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这熊孩子详情,免得到时候田老太爷追查下来,这熊孩子傻傻地招了,到那时不将田老太爷气个半死,将来也决计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疼他,她轻咳了下道,“大卫,若是你祖爷爷追查起这些木料,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说实话,以免你再气着他老人家!”
“朵朵,你放心啦,不过就是些碎木料,祖爷爷不会生我的气!”田伟琦仍是一副无所谓地口气道。
田朵冲他翻了个白眼,“那是你不知道这种木材的珍贵,我告诉你这种木料叫黄杨木,一年就长一寸高,遇上闰年还不长,你想想要长成那么大一块得多少年,像那么大的一块黄杨木可谓是有价无市,属于千金难买的稀世之宝。
且这黄杨木还有驱蚊,杀菌,消炎止血的功效,我想你祖爷爷肯定收集了一辈子才收集到这么几块,定是为他的身后事考量,现在你将他收集了一辈子的宝贝当成没用地烂木给用了,你想他会怎样?
老人家要是心脏强硬,能经得住刺激还罢,若经不住你的刺激,一口气没喘上来,你可就是大不孝,轻点挨顿重罚,重则将你开出族谱撵出田家屯,你是大小伙子光棍一条,可辛苦将你养大的姨娘我看你咋办?”
田伟琦用手抓挠了两下头,眼神疑惑地盯着田朵道,“我还以为就是些废木头,谁晓得会这样?不过,朵朵,这木头真如你说的这么金贵,一年就长一寸高?”
田朵用力点了下头,斩钉截铁道,“没错!”
“可朵朵你又如何认得这木头的金贵?”田伟琦盯着她的眼一本正经道,“别告诉我又从戏文里听地,戏文可不会描述黄杨木长啥样?”
田朵唇角微弯,笑道,“咱村有一个雕刻匠告诉我的,他最善长地就是木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