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朵摇头说她也不晓得她们为什么要斗来斗去,可能是杨柳当家做主惯了,以往没有奶奶的时候,娘亲在这个家就是天,而现在奶奶回来了,如果娘亲在家是天,那么奶奶就是管天的那个天帝或是王母,显而易见,杨柳的话语权在这个家里受到制约,她不甘,而奶奶是正义的化身,天帝或王母管天是理所应该顺应天道自然,那么奶奶管娘亲也一样,娘亲必须孝顺婆婆,听婆婆的话,不得忤逆婆婆,要不然就是不孝有悖孝道将会被人不齿。
问题是娘一向是管人的,突然有一天有人来管她必须这样那样,不该那样那样,她在心理上接受不了,而奶奶要想融入这个家庭,受得小辈们的尊敬就必须拿杨柳开刀,因为在奶奶的心里孩子们要怎么做该怎么做那都得看着杨柳的眼色行事,若是奶奶制不下杨柳这个媳妇,那么也就别指望下边的小辈们会尊敬爱戴奶奶。
可悲的是不管她们双方如何相互伤害互掐互斗,像田朵和田春这样小一辈只能干瞪眼瞧着她们,生不得说不得,要不然就是顶撞忤逆长辈,不孝顺这样堂而皇之的大帽子就扣上了,男子沾上这大帽子有误仕途和名声,女子一旦沾上这样的罪名就等着去做尼姑或在家当老姑娘吧,要想嫁个好人家那就是痴人说梦,所以,不管杨柳和奶奶斗成什么样子,田朵叮嘱田春都不要多说话,静观其变,有田壮老爹在,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任何一方吃大闷亏。
田春听了田朵的话凝视着她的眼说她小小年纪懂得真多,看事也很透彻。
田朵笑说让田春没事多看些书,古人都说了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花儿是一看书不脑袋疼就屁股疼,田春总没这方面的毛病。
田春笑说她是没这方面的毛病,可她的屁股沉不下去,看一会书就想四处转转,所以她们五姐妹,能干手巧的是大姐,漂亮的是二姐,好动的就是她这个老三,好吃臭美的当属花儿,聪慧狡黠的就是小妹。
田朵白田春一眼,说田春胡咧咧,她明明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小女娃儿,田春从哪儿看出她狡黠了?
田春笑望她一眼,用手绕着她那狭长的丹凤眼饶了一周,狡不狡黠看看这双如狐狸般细长的缝缝眼就知道了,人家算命都说了相由心生,田朵就是再想赖也是赖不过的。
田朵砸吧了下嘴用手撑开上下眼皮,嘟嘴有点孩子气道,“三姐,你仔细看看,这么又大又圆的眼睛哪儿是缝缝眼,明明很大很圆好不好?”
田春好笑地打掉她撑在上下眼皮间的小手,妥协道,“是,是,又大又圆,咱家就属小妹你的眼大而圆。”
“这还差不多!”虽然明知道田春说的是反话,田朵还是咧嘴开心的笑,谁让全家就她生了双狐狸眼,小的时候还不怎么显,越大那双眼不经意间流出来的媚态越明显,以前家穷没镜子的时候对着水盆也想臭美两下,现在若不是得看她的仪容仪表,她都不想照镜子。
和田春闲扯了这么久,仍没说到如何处理这床下的瘟神,田朵细耳倾听了下周围的动静,用手拍了下闭眼假寐的田春,“三姐,你别睡啊,这床下的臭豆腐你想好往哪儿藏了没,不能老让他窝在床底下,万一半夜睡着,让他运功将床板拍碎了咋办?”
“别吵,别吵,我正想呢,哦,有了!”田春猛地睁开眼睑,凑到田朵耳边呵呵傻笑道,“反正他已经成了傻子,不如我们就将他男扮女装吧,小妹,我给你说,我后晌不是用手嘟过他一下嘛,他那皮肤光溜溜的比我的皮肤都好,咱们把她妆扮成个五大三粗的壮女人,我想就算那啥也不会看出来的?” 田朵冲田春翘了翘大拇指,然后暧昧地笑望田春一眼,“那这壮女人要给她个什么身份,总不能是丫鬟,府里的丫鬟在杨柳哪儿可都是有数地,再说谁会使那么个五大三粗的丫鬟,就算浆洗房的要力气大的也没那么粗壮的女人。”
“也是!”田春揪着田朵那一小撮让董淸舒割断的断发在指头上绕啊绕地玩了好一会儿,突地拥着被子坐了起来,兴奋道,“当我师姐吧,反正他的医术也不赖,这样我不能上山跟师傅学,就让他教我。”
可她高兴了没一秒,转眼小脸就跨了下来,“可咱家又没药材给我识别,让他教我貌似也不现实,唉,娘还说要跟咱们请女工先生教咱们学绣工,一天就那么点时间,哪儿能事事都学精,何况女工针织我扔了好些年,真的不喜欢再一针针扎那玩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