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萧凭儿的神情显得更加期待了。
“臣年少时玉门关五十里外与匈奴战,将士只遗臣一人,最后臣冲出重围保住了性命。后来将士们在凉州娶的妻妾来玉门关哭泣,臣见了心中十分难过,念有一日臣也必死,臣不想叫妻妾悲至此矣。”
说完,户青城眸中的悲伤退散了几分,转而调笑道:“臣不喜欢看见女子哭泣,公主刚才可是哭了?”
“嗯……”萧凭儿的脸微微一红。
户青城轻叹一声,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件事除了与父母说过,他没有向其他人提及。
父亲还未战死之前与母亲十分恩爱,妾也不曾纳一个。想到这里,他在心中默默视四公主为妻子,而非六公主。因为……他心仪的女子是四公主。
既然如此,他不会去碰一个他不爱的女子。
翌日清晨。
借着宫人把注意力集中在准备六公主婚宴上这一点,萧凭儿乘着马车,装成婢女独自出宫了。
马车里,坐在角落的暗卫心中闷闷的,殿下看都没有他一眼。
秋山不是想争宠之人,对此他默默忍受着,即使他有些失落,但没有殿下的命令,他是不会去邀宠的。作为一个暗卫,对他来说,能在殿下身边保护她已经很好了。
此刻,萧凭儿脑海中充满篡位的想法。
到底要如何才能登上高位,她思来想去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难道真要像沉君理说的那样,需另辟蹊径,不可举兵逼父皇让位吗?
“公主,到了。”秋山的声音响起。
萧凭儿颔首,秋山为她掀开帘子。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秋山也离开马车内,去山林间透气。
不远处是林泉山寺庙宇的轮廓,这儿是低山腰的位置,若要去林泉山寺,还需走上五六公里,爬好一会儿山才能到寺中。听说林泉山寺是习武的好地方,寺中有不少武僧。
这边,萧凭儿经过种了花草的庭院,推开了内室的门。
“大人?”她轻轻唤道。 无人回应。
不过萧凭儿在门口的时候,清楚的听见了几道水声,现在又戛然而止,于是她好奇的往水声响起的地方走去,只见转角处,沉君理正坐在木桶里面沐浴。
这里穷乡僻壤的根本没有屏风,屋里陈设也十分简陋,萧凭儿一眼就看到了沉君理的裸体。
男人湿漉漉的黑发如同海藻般垂落着,偏白的肤色泛着淡淡的粉红,诱人的锁骨下,是裸露的胸膛与两点殷红,以及在水中看不真切的下半身。
萧凭儿看得出神,视线忍不住朝他小腹下方看去。
“殿下还在看我,真是把礼节都抛到脑后了。”沉君理低沉的声音响起,“退下。”
萧凭儿如梦初醒,连忙转身离开了。
内室的榻上。
“大人,我不是有意看见……呃……你沐浴的。”萧凭儿红着脸,看向沉君理的眼神显得小心翼翼的。
“……”沉君理的面上云淡风轻的,对她的道歉一点反应都没有。
毕竟她还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女子……沉君理叹了口气,看起来还是没有长大呢。
接着,萧凭儿告诉沉君理一些朝中的事,包括谢行简想要实施的新律令,以及柳昭仪被赐死一事。
“公主节哀。但您与我说再多朝中之事,现在我也左右不了事态的发展,还请公主善用大将军与上官适二人。”
“不过您……父皇之前不是要请您复相吗?”闻言,萧凭儿不解的问。
沉君理目光坚定的回道,“我不会再入仕途。”
萧凭儿低下头,“那为何……我来找大人……”
看到这一幕,沉君理心中微微一动,想起曾经还是个女孩的公主,眸中泛起淡淡的眷恋。
良久没有得到回应。萧凭儿抬头去看沉君理的侧脸,不知为何心跳加速起来。
从前沉君理抱着她教她写字的场景再次浮现于脑海,那时沉君理穿着锦衣,头戴丞相冠顶,腰间挂着长长的玉佩,谈吐有礼,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管她提出什么问题他总能迎刃而解,仿佛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想着想着,萧凭儿意识到什么,脸腾的红了。明明沉君理没有作出任何对她出格的举动,可在她眼里,他散发着一种可疑的诱惑。
或许这种情绪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了,只是被她埋在心底,一直未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