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反应过来。
萧筝又重复了一遍,并且说:“他看不到你的好友圈。”
徐入斐眨了下眼,“是这样的导演,我认为工作和生活应该分开,但我只有一个手机号……所以工作上的同事我都会‘仅聊天’”
“仅聊天”,多么委婉的词汇。
萧筝点了点头,说:“可是你没有屏蔽我,我问了小丫,你也没有屏蔽她,还有……”
徐入斐这回不眨眼了,反倒掏出手机。
“哎,你干嘛?你怎么把我屏蔽了?哎哎哎。”萧筝拦不住,眼睁睁看着徐入斐把自己也分在“仅聊天”的行列里。
“哎呀,年轻人,不要这么气盛嘛。”萧筝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有点尴尬,“你和顾顷有什么解不开的结,跟哥说,哥给你做主。”
徐入斐摇摇头,“没有的。”
“我和顾顷,是纯粹的甲乙方关系,您想想,让一个甲方看到我整天骂娘喊累,这多不合适。”
萧筝险些要被说服了,但他小眼睛一转,“那我不管,你也知道,顾顷是咱们的金主爸爸,现在爸爸不满意了,儿子很头疼。”
徐入斐说:“好吧。”
萧筝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然后徐入斐把自己的朋友圈设置成了“近三天可见”。
这下大家都是公平的。
萧筝:“……”
晚些时候,顾顷不知道这个月第几次来探班,剧组人员都已经习以为常,下午茶一分,个个都嘴甜地喊“谢谢顾哥”,接着该干嘛干嘛。
一开始还会有人紧张,演员们更是不知所措,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但顾顷没什么明星架子,往往一来便是几小时,只是围观,除非有人主动来请教,不然他不会出言。
这就给人一种错觉——他实际上很闲。
但怎么可能呢。
范晴一直心疼她偶像不被公司当人看,通告排得爆满,国内外漫天乱飞。
顾顷的闲适,一定是短暂且不易的。
他用这来之不易的休息时间来探班一个小班底剧组——尽管他往里面投了钱。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顾顷醉翁之意不在酒。
徐入斐手边的那杯奶茶吸管还没拆开,顾顷走过来,他视而不见。
两个人今早在走廊打过照面,徐入斐出发去片场,顾顷说要开车捎他一程。
徐入斐坚定地用一种“你没病吧”的眼神看顾顷,并告知对方:“顾老师,不顺路的,别浪费了你的时间。”
顾顷说:“不是浪费。”
徐入斐:“你这样拦着我,我马上就要迟到了。”
从酒店到片场有很远的距离,徐入斐迫不得已每天往返都要打出租。
尽管他现在确实有了点小钱,但穷惯了的人,总想要多给自己一份安全感,人是靠不住的,唯独钱,越多越好。 他变作一个庸俗市侩的人。
顾顷恐怕还没看到这一层,只觉得他还和从前一样,在耍小性子,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怎么又惹他生气,但知道要哄着、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