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先生托我给房间里的各位送酒,还有将这张纸条交给你们。”泉面上带笑,语气温吞,看起来单纯又无害。
什么莫名其妙的人会突然给他们送酒?
黑衣人瞬间提高了警惕。他没有接泉手中的酒,而是将对方递给他的纸条拿过来,翻来覆去检查一遍,确定没问题后,这才仔细看上面的内容。
纸条上写着:
为xxx房间的客人送上本店最贵的洋酒,向你们表达我崇高的敬意和谢意。
“……”这是什么意思?
黑衣人蹙眉不解,将泉手中的酒篮拿过来,翻翻找找,没发现别的东西。酒也是未开封的,瞧不出来有任何问题。
他问泉:“没别的了?”
泉摇摇头。
黑衣人还想问什么,却被房间里突然传出来的声音打断:“怎么了?在门口磨磨蹭蹭的。”
泉听着,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啊……中也先生。”黑衣人侧身回头,刚好露出了被他挡住的泉。而泉也借此空隙,看到了坐在房间正中的那个人。
对方背靠沙发,双腿搭在摆满了酒瓶子的玻璃桌上,姿势随意,看起来十分大佬(划掉)悠闲。
对比走廊,房间里的光线更加昏暗。可那一头灿烂耀眼的赭发,即使是在灯光微弱的情况下,也难以让人忽视。
原来是他啊……
泉眨了下眼睛,稍微有些惊讶。
同样感到意外的还有中原中也。
短时间内打了三次照面,哪怕只是个平平无奇的陌生人,他也该有印象了。更何况,泉长得还不赖,之前在洗手间里更是发生了一个令人记忆犹新的乌龙。因此,他一眼就将人认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中原中也就跟寻常聊天一样,语气自然地问。
大概是瞧见了熟人,之前被黑衣人一番严肃盘问的泉,微微松了口气,脸上也没了拘谨。他将自己手中的酒篮往上一提,好让中原中也看见,语气轻快地说:“我是来送酒的!”
“送酒?”中原中也看一眼摆了半桌还没喝完的酒,第一反应就是:这群没大没小的家伙,今天是真的准备把他灌得走不动道吗?
可是这样的疑问,在中原中也拿到部下递过来的纸条时,就被否定了。
“什么玩意儿?”中原中也看了两遍纸条上面的内容,没闹懂是什么意思。
他将目光放在跟着走进房间的泉身上,问他:“谁给你的纸条?”
“是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泉点点下巴做回想状,“但是一楼大厅的光线太暗了,我没看清对方的脸。”
“……”你都不知道人是谁就帮他办事了?中原中也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过想想这是个“女厕没有空位就去男厕”的家伙,做出这种事情来似乎也不是那么意外。
中原中也揉了揉眉心,又问:“酒是他给你的还是你去前台拿的?”
泉不假思索地说:“我去拿的。”
中原中也看着他,还是没忍住,语气微妙地说:“你都不认识对方,就没想过这酒怎么买单的问题?你擅自拿到我们包间来,这酒就默认记在我们账上了。可我们也不是冤大头啊,若是不想要,找你们老板退回去不就行了?我们是没什么,可你觉得自己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泉好像终于明白了过来,顿时被吓白了一张脸,嘴唇哆嗦着说:“那、那我的薪水……”
“……”你的重点就在于薪水吗?
“离了台的酒想要放回去可没那么简单,要是你们老板大气点,不跟你计较,这事自然就过去了。可如果你们老板脾气没那么好,直接把这瓶酒算在你头上也不是没可能。”中原中也拎起酒瓶子看了一眼,吹了个口哨又往泉的胸口上扎了一刀,“是瓶好酒,估计你白干两年都还不起。”
泉虚弱地捂着胸口,一副呼吸困难,摇摇欲坠,甚至随时都能吐血的模样。
中原中也继续吓他:“看你长得不错,说不定还会诱哄你去给客人陪酒抵债呢。”
闻言,泉的表情一下就好了:“您的意思是说,陪酒的话,很快就能还上债了吧?”
“……怎么?”中原中也蓦地顿住,忽然升起一个想法。他上下打量着素面朝天,穿了服务生制服的泉:“难道你不是服务生?”
“我自己的衣服有些旧了,老板说看着不太好,所以暂时借了我这套衣服。”泉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制服,揪揪裙摆,神色如常地说,“介绍我来这儿打工的哥哥说,服务生早就招满员了。倒是陪酒的人还缺,所以就……他说反正就是陪客人喝酒聊天,我酒量不行的话,还可以喝饮料。”
“……”那你的心还真大。
中原中也捂额,难怪那个严肃的眼镜男非要把这家伙带回去了。
“你是笨蛋吗?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哥哥是我们家楼上的邻居,应该不会骗我的……吧?”泉留意着中原中也脸上的表情,犹犹豫豫地说。
“……”
中原中也换了个姿势,盘腿坐在沙发上,托着下巴问:“你多大了?”
“二十!”刚报出岁数,听到中原中也怀疑地“嗯?”了一声,泉抿着唇低下头,语气弱弱地补充,“不到的样子……”
……这算个什么回答?
中原中也提高声音,又问:“大点声,我没听见。你说你多大了?”
“十九……”泉揪着围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