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如他曾经对泉说的那样,无论哪一面,都不过是泉的一部分而已。
“我还以为你不会抽烟呢?”
中原中也双手垫在脑袋后面,舒舒服服地躺在草坪上。
“我会抽烟,但抽这样的纸卷烟是第一次。”泉冲他笑了笑,然后伸手比划了下,描述说,“你知道那种细细长长的,可以填充烟丝的烟杆吗?在花街里抽的就是那种。我还有两个专门帮我捧烟灰缸、烟丝盒的侍女。” 侍女?
中原中也听得咂舌。
泉曾经短暂地提过他的过往,但说来都是令他痛苦的,所以中原中也从没想过追问。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泉突然跟他说起了曾经在花街的经历。他语气轻松,还专挑有趣的事情,好像是在讲述别人,而不是自己的故事。
当然,一些有时空和年代差异的地方,都给他模糊过去了,没有讲得太过详尽。毕竟解释起来很麻烦,而且又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那会儿被限制在花街的泉,能够讲述的,要么是周围发生过的事情,要么就是别人讲述的。这个别人,除了游女们外,就是那些经常来找他的男人们了。
中原中也听着听着,觉得不对。
这小混蛋的追求者这么多的吗?
他不知不觉把这话问出了口。泉碾灭抽了没两口的烟,笑嘻嘻地说:“当时有个夸张的说法是,我的追求者能从我所在的那家店,一路排到京都去。你说多不多呢?”
“……”中原中也坐起身,一把勾住泉的脖子,将他勒在怀里,没好气地说,“你还挺得意是吧?”
“这说明你没亏呀?对吧?”泉稍微挪了挪身体,往中原中也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这样赖着不起来了。
“什么亏没亏……”中原中也越琢磨越不是味儿,“那你跟他们……有没有过……”像我们现在这样的举动?
泉不紧不慢地说:“什么甜言蜜语啊,什么搂搂抱抱啊,自然少不了……”
嗨呀还真有!
面无表情的中原中也伸手搭上了泉的痒痒肉。
泉反应极大地哆嗦了下,急忙按住他的手,安抚说:“任务需要任务需要,除此之外更亲密的就没有了!”
“哦是吗?”
“真的!”泉一脸真诚。
中原中也眯起眼睛,没瞧出来什么问题,这个话题就算放过了。
泉与中原中也并排躺在草坪上,吹着海风,看着天上漂浮的白云,不知不觉就犯了困。
就在他顺应心意闭上眼睛的时候,突然听到中原中也说,带他到这里来,完全就是心血来潮。就好比以往午餐都是吃米饭拉面什么的,今天突然想换个口味吃汉堡了那么简单。
泉:“……”果然,他没有刨根究底是正确的。
虽然来这儿只是心血来潮,但扫墓的对象倒不是随便选的。
中原中也介绍说,那个家伙叫兰堂,是将他从无尽黑暗中带出来的家伙。
他与曾经失去了记忆的泉一样,没有某天之前的全部记忆。
被兰堂从一片黑暗的军用研究所中放出来时,他才七岁。
接着他被一个叫“羊”的未成年互助小团体捡了回去。一直到十五岁,为了寻找与身世有关的真相,再加上一些特殊原因,他不得不与当时的敌人港口黑手党联手,一起着手调查。
“羊”以为他背叛了团体,加入了港口黑手党。他们就与当时港口黑手党的另一个敌对组织联手,坑了他一把。
那之后,他就加入了港口黑手党。
有些地方中原中也说得含糊,不过泉却仅凭一个大概,轻轻松松猜出了更多细节。 “只是单纯调查身世,不至于让你与敌对组织联手吧?”泉“唔”了一声,猜测说,“当时港黑应该用了一些手段威胁你?比如绑两个‘羊’的成员什么的。之所以会略过不提是因为……主谋或许就是你现在的顶头大老板?”
中原中也:“……”
“而且,你也不是那种扭头就加入敌对组织的类型……之所以会被‘羊’坑,应该也在港黑的算计中吧?他们为了坑你进港黑,从合作调查开始,就已经给你挖好坑了。所以后来你不得不加入港黑……是这样吧?”
中原中也:“……”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泉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全中。
中原中也郁闷地揪着泉的脸:“就你机灵。”
泉冲他笑了笑。
忽然,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你现在多少岁来着?”
“二十二,怎么?”
“你刚才说……你没有七岁之前的记忆是吧?”
“……?”他怎么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他就听这小混蛋说:“那不就是说,从有意识开始算的话,你才十五岁啊!”
“……”
自顾自说得欢快,泉根本就没注意到,或许是刻意忽视了中原中也的表情变化。
“哎呀,这么说来的话,那我比你大啊,你应该叫我哥……”
中原中也翻身而起,单手捏住泉的脸,手上微微用力,一下就给他挤了个小鸡嘴出来。
他背着光,大半张脸都笼罩在厚厚的阴影下,皮笑肉不笑的,十足像个杀人不眨眼的大反派。
“嗯?什么哥哥?谁是哥哥?你怎么不说了?”
泉眨了下眼,果断认怂,口齿不清地嚷嚷道:“哥哥我错了!我跟你开玩笑呢!你一点都不比我小!”
中原中也:“……”好像哪里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