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更夫走远,他轻手轻脚地放下猫主子,把面罩在脸上紧了紧,瞄着温知府邸的方向,趁着月黑风高夜,轻巧地从墙头上一跃而入。
*
一声惨叫打破了嘉定城沉寂的黑夜,半个时辰后,定北王府灯火通明,被扰了清梦的顾长思披衣坐在床边,烦躁地揉着眉心,祈安哆嗦着手递上去一杯茶。
“王爷……温大人有请,说……说他府上出事了。”
顾长思一饮而尽,根本没从困顿里回过神:“什么事?”
“温大人没说,只说请您快点儿过去。”祈安半蹲在他面前,替他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莫不是……张觉晰一事?”
“如果狼崽子狗急跳墙,开始把心思动到温于别身上,那我只能说他们蠢到家了。”顾长思眼睛闭着,却动作麻利地换衣服,“堂堂布政使,大半夜的家里遭了祸,狼崽子这属于公然挑衅大魏官员,一封折子上去,就算是打起来都不算师出无名。”
两国之交最忌讳相互侮辱,更何况是累有世仇的狼族三十寨,皇帝嘴上不说,对这群豺狼心里忌惮得很,若是有出兵讨伐的理由和十成十的把握,都不用顾长思请命,直接让兵部千里传兵符,将他们一网打尽,杀个片甲不留。
这时候,如果哥舒骨誓欺负到温知头上,那就纯粹是找死。顾长思正愁没个理由修理他,如今借着一把东风,他能给哥舒骨誓把骨灰扬到四海八方。
顾长思收拾停当,漏夜赶往温知府上,只见温大人府邸里也是灯火通宵,见到顾长思来了,门口抖得跟个鹌鹑似的小厮如蒙大赦,连忙把人往里领。
这是出了多大的事……
顾长思握紧了破金刀,一路未敢耽搁,直接跟着小厮冲进了后院,直到他意识到这不是温知的书房,甚至连卧房都不是时,他困顿的脑袋才从中嗅出了那么一丝丝的不寻常。
狼崽子行啊……这地方挑的,又不偷北境机要又不伤北境官员,他来温知的花卉大棚里做什么?
花卉大棚里乌泱泱站了一群人,顾长思快速扫了一通,除了气愤难当的温大人以外,还意外见了个熟悉的面孔。 梁执生也在?这事儿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