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忠被气成了个蒸笼,只恨没有两张嘴一人一张对着骂回去,气都噗噗地从头顶冒了出来,目光在他们两个人之间逡巡半晌,一甩袖子,恨恨地上车走了。
霍尘盯着他那气呼呼的背影,笑了起来:“小王爷,跟这种人讲什么道理,上来就刺你的你还不刺回去,只能说你教养太高了。”
他伸手给顾长思重新拢了拢大氅,近距离地看他的眼睛:“好吧,谁让我们小王爷生了一副菩萨心肠,那以后这种事都交给我替你办。”
菩萨心肠。
一向以“恶鬼心”著名的定北王没憋住,终于眼睛弯弯地笑了。
“看吧,还是笑着好看。”他用手戳了戳顾长思的眼尾,“不过那老头儿怎么回事,上来就刺你,这事情明明和你无关。”
“讨厌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顾长思狡黠地眨眨眼,“我和周忠之间的事是笔乱账,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一会儿回玄门我讲给你听。”
因着除夕,刑部大牢里也萧索得很,周祺和裴青被分着关了起来,但只有一门之隔,隔着栅栏两个人还能说说话。
顾长思和霍尘下来的时候,他们两个正在进行第五遍行踪复现,前四遍对那香料的沾染途径一无所获。
听见有人来,两个人瞬间噤了声。
裴青靠得外面些,看见顾长思时的眼睛亮了:“王爷,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顾长思从霍尘手里接过食盒,“行了别琢磨了,是长若姐亲手做的药膳,知道你在这里吃不饱穿不暖的,又美味又滋补。”
裴青美滋滋地接过来,瞬间觉得那窗户里漏进的冷风都成了春风拂面:“阿辞她还好吧?今天除夕,她忙不忙?”
“忙,知道她忙你还给她添乱,你去十春楼的事想好怎么解释了吗?你要不给个正当理由,别说长若姐会不会生气,我先扒你一层皮。”顾长思盯着他,“想娶我们玄门的小师妹,你先问问她师兄对你满不满意。” “冤枉,真的冤枉,我当时是和颂祥是要去赴邵大人席面的,颂祥说之前约好了要和孟大人一起过去,结果孟大人去逛十春楼了,我们俩本是去找他的,谁能成想变成这样。”裴青并起三指发誓,“别说姑娘了,我进去之后恨不得闭着眼睛什么都不看,要不然也不能和长念打起来,我心里眼里都只有阿辞,从无旁人,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