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你还带吃的,我可吃不下。”苑长记瞥了一眼,摆摆手,“差不多撬松了,你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吧。”
顾长思颔首道:“辛苦了,知道吃不下,所以带的不是吃的,就是些茶水,去去腥气,大早上起来的,难免败了一天的胃口。”
“我们小王爷还是很贴心的。”苑长记冲他促狭地笑,“干什么,瞪我干什么,许长庭哥叫不许我叫,你们互相端不平水,别总拿着我当那个旱死的啊,我多冤呢,再说了,刚给你干完活。”
话毕,他捞过一张椅子坐了,开始摆弄那些茶具。
顾长思收回目光,活动着手腕朝着其中一个刺客缓步走去。
那刺客被加了刑具,无法咬舌自尽,牙齿里藏着的毒药也被苑长记搜刮了干净,求生不得、求死也不能,狼狈至极地悬在那里,顾长思借着灯火看了看,是一张生面孔。
“谁派你来的?”
“啧。”那刺客呸出一口血水,凉凉道,“定北王何必明知故问,这世上想要你命的人又有多少?”
顾长思慢慢蹙紧了眉头:“临星宫?”
刺客嘲讽地抬眼瞧他:“看来定北王也知道自己有多不招人待见啊。”
“哎。”苑长记敲了敲桌子,威胁道,“好好说话,问一句反问三句是干什么呢?信不信我再走一遍刑罚,让你牙都掉干净了,你就老实了是不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另一面被吊住双手的那个突然放声大笑,“可笑啊,真可笑啊。苑柯,你父亲、祖父两代聪明人,苑家能够在朝堂上屹立不倒多亏了有他们前人在先,否则靠你个蠢货岂不是迟早要完蛋。” 苑长记当即拎起一只干净杯子,砰地砸在他额角:“你嘴巴放干净些!!!”
“我说错了吗?”鲜血顺着他额角淋漓流下,让那刺客的表情变得阴森可怖,仿若会吃人的妖魔鬼怪,“苑柯,你以为你父亲有多忠心,你以为你祖父又有多少会站队么?你错了。”
“苑家能够在当年陛下和淮安王夺嫡之时屹立不倒,不是因为他们选了陛下,而是因为他们是棵墙头草,懂得见风转舵,淮安王还是太子时对淮安王言听计从,淮安王倒台后便立刻对陛下俯首称臣,这才是聪明人。”
“再看看你。”刺客眯起眼睛,“你这是干什么呢?帮着外人来讨伐陛下,审问陛下的人,你也敢,你也配!信不信你现在把我们杀了,明日你爹那工部尚书的位子、还有你那大理寺少卿的位子,便都烟消云散!”
“放屁!!”苑长记暴怒,“我爹、我祖父都是忠臣,他们忠的是大魏,谋的是百姓福祉,关那朝堂捭阖什么事,又关那墙头草什么事?身负才能,为民请命,便就该在他的位置上,这不是由上位者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