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宋晖带着钟桓目不斜视地从他面前走过。
“太子殿下!”孟声拦住他,“陛下还未苏醒。”
“那就更要我这个做儿臣的侍奉在侧。”宋晖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领着钟桓就要向里去。
孟声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终于爆发道:“殿下!陛下病重,一概事务皆交由邵大人裁夺,作为监国,是他将宫内事务的处置权交给我,因此,若无本官同意,太子擅闯明德宫,乃是谋反死罪!!!”
宋晖猛地站住了脚步。
他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孟声:“你说什么?”
“本官——” “啪!”一记耳光快速地扇了过去,宋晖一向温文尔雅,从不动手伤人,更遑论是前朝官员,孟声简直被打蒙了,还未来得及分辩,又一记耳光扇了过来。
在明德宫外,孟声就这样被宋晖硬生生地扇了十几巴掌。
“孟声,本宫告诉你。”宋晖收起发麻的手,厉声道,“邵翊此等奸佞小人,乃是趁陛下抱恙,趁虚而入,才得以窃国。而你,与他一丘之貉,还妄想让本宫听你之命?”
“你给本宫听好了,你们都给本宫听好了!”宋晖朗声道,“本宫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子,陛下抱恙,自今日起,本宫便是监国皇太子,东宫卫就在明德宫外甬道上,若再与邵翊孟声一党同流合污,视同谋逆,格杀勿论!”
“至于你……”宋晖阴冷地笑了下,“还不值得本宫动手。”
“什……”话音未落,孟声只觉腹部蓦地一凉!
鲜血涓涓从心口涌动而出,像一条赤色的蛇,迅速带走了他体内的温度。
他的身后,是钟桓握着匕首,沉声道:“中军都督府就在晏清门外,也不介意与诸位千机卫的大人们好好打个招呼。孟声,钦天监监正,魅惑君上,蛊惑君心,酿制大祸,遵监国皇太子之命,就地处决,杀无赦。”
匕首抽出,咚地一声,孟声沉沉地摔在冰凉的宫砖上。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嘉定城牢狱中,裴青毫不留情地一刀抹过韩恩的脖子,为他送了终。
至此,邵翊一党悉数伏诛,阴谋已灭,战局已破,再无死灰复燃之力。
邵翊对于这个结果已然有了准备,但还是不甘心,当着玄门的面,他低低地笑出声来:“我还是……还是想不通……”
顾长思蹙眉瞧着他。
“真的会有皇亲国戚,这种与生俱来的贵族,为了所谓的黎民百姓,愿意低下自己的头颅,放弃自己唾手可得的皇位,以及一些明明可以用来利用的筹码。”
邵翊低垂着头,百思不得其解:“是淮安王教的你这样,还是王妃教的你这样?”
顾长思没有回答,邵翊自顾自地继续道:“是王妃吧……或者说,顾大人,她从小就在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要得民心,要爱护自己的子民,所以她才能在通政司那样受人爱戴,但我从来都觉得那是空中楼阁,觉得她虚伪,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