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2)

然而,许是救得及时,男人身上的烧伤程度有轻有重,烧伤程度不算特别严重的那部分皮肤上,竟有好几条肉眼可见的伤痕!仿佛是有人拿小刀一刀一刀划上去似的。

徐静脑子里微微一鸣,立刻走了过去。

原本也打算走过去的萧逸微微一愣,一旁的差役脸色一变,下意识要制止她,被萧逸不动声色地阻止了。

紧跟在萧逸身旁的一个差役原本就看徐静很眼熟,这会儿见到她这不同于一般女子的大胆举动,立刻惊喜道:“你是……徐娘子?你带着幂篱,我都差点认不出你了!”

却是先前协助徐静验过尸的临时小助手,陈虎。

徐静此时没什么叙旧的心思,抬眸看了他一眼,便径直走到了尸体旁垂眸细细查看起来。

其中一个差役快步走上前,伸出一根手指在男子的鼻子下探了探,站起来朝萧逸行了个礼道:“萧侍郎,人已经没了。”

方才还和徐静他们吵得兴起的妇人立刻嗷地一声,扑到了死者身旁大声哭喊,“明照!明照!你怎么这么狠心抛下我们母女俩啊!明照!”

哭着哭着,她突然转头怒瞪了程氏兄妹一眼,膝行到了萧逸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官爷,你一定要为我男人做主啊!我男人定是……定是被那边那个小贱人害死的!这把火也定是她放的!”

程显白没来得及震惊徐静竟然认识县衙的人,听到那妇人的话,立刻护着自己妹妹咬牙道:“你别含血喷人!我妹妹才不会做这种事!”

“那你如何解释我们的房子着火时,为何只有那个小贱人在这里!那桶里用剩的油和火折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这……”

程显白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烦躁道:“那明显是有人陷害我妹妹的!”

妇人却哪里听他的,一转头又朝着萧逸哭喊,“官爷,你瞧瞧!你瞧瞧这些人谎话连篇的,就是想抵赖,你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

可怜萧逸被她拦着,都还没机会走近那尸体看上一眼。

就在萧逸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响起,“不对,这男人不是被烧死的,他在屋子着火前,已是死了。”

在场众人都一愣,不自觉地看向说话的女子,心里是掩不住的震惊。

这个女子是谁?她怎么知道死者在屋子着火前就死了?!

萧逸不禁抬眸,眸色沉沉地看着徐静。

那妇人也怔愣了片刻,但很快回神,怒瞪着徐静道:“你跟他们是一伙的!你是不是想胡说八道好帮他们脱罪!”

徐静却没有看他,径直看向萧逸,“萧侍郎,死者身上的伤口,你不陌生罢?听说这段时间,安平县出了两起命案,死者被寻到时,身上都遍布伤痕。

我不知道前面两个案子的死者那些伤痕是怎样的,但如今这个死者的伤痕处没有形成血痂,血液不凝固,呈液体状,伤口边缘无明显收缩,分明是死后形成的!”

这种情形,跟先前彭十胸口上的那个伤是一样的!

周围众人都一脸震惊,唯有萧逸和认出了徐静的几个差役脸色如常,有几个差役脸上甚至现出了兴奋的神情。

这一回,徐娘子不会又要大展神功了吧!

萧逸看了徐静一眼,眼神慢慢移到地上的死者身上,定定地看了片刻,淡声道:“确实如此。”

周围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子突然抢了仵作的活计来做便算了。

怎么竟连英明神武的萧侍郎也跟着一起胡闹了?!

那妇人眼眸猛地瞪大,突然疯了一般道:“我不信!我不信!你这女人就是在胡说八道!这种事应该是仵作来做的才对!你算什么东西!” 萧逸垂眸看了她一眼,眼中的不耐烦再也无法遮掩,如有实体一般沉沉地压在在场每个人身上,突然冷声道:“放心,仵作很快便到。”

徐静不由得看了萧逸一眼,莫名觉得这男人此时说的这句话中,憋着一股子坏。

也是巧合,萧逸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差役的喊声,“萧侍郎,吴仵作到了!”

紧接着,一个穿着灰色袍子的矮小老头背着他的工具包,吭哧吭哧地走了进来,刚要跟萧逸行礼,眼角余光却倏然见到了什么,猛地一个激灵,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尖声道:“你……你这女人怎会在这里!”

虽然这女人如今带了幂篱,但他职业生涯中最大的阴影就是拜她所赐,她便是化成灰,他也能认出她!

见到了老熟人,徐静不禁扬了扬眉,朝他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意,忽然想起他看不到,声音甚是明快地道:“吴仵作,我们又见面了。”

吴仵作:“!!!”

他……他才不想跟她见面!

今晚回去定然又要做噩梦了!

原本还在大呼小叫的妇人顿时不敢置信地看看徐静,又看看吴仵作。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萧逸眼角余光瞥了那妇人一眼,淡声道:“吴仵作,徐娘子说,死者在房子着火前便死了,你去看看,是否当真如此。”

吴仵作:“……”

上回被人当堂羞辱打压,最后头都抬不起来的痛苦记忆又一次席卷而来,吴仵作有些,不,十分杯弓蛇影,身子猛地一颤,连连摆手道:“不……不用看了,徐娘子可是精于此道的好手,连老夫都甘拜下风,徐娘子说的自是没错的!”

在场众人:“???”

他们不会听错了吧?!

徐静几乎肯定,这男人就是故意的,不禁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倒是看不出来,这男人一本正经的外表底下,还有这般坏心眼的一面。

还跪坐在地上的妇人整个人都呆了,只是,便是脸都被打肿了,她也无法甘心,拼命挣扎着道:“即便……即便那些伤痕当真是在我夫君死后才有的,也不能证明人不是那个小贱人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