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离开之际,他突然朝一边的墓碑猛地砸过去。
上面放的鲜花很快被睬烂。
陈嘉屹一步过去钳制住他,周煜像个疯子一样怒吼:
“你别拦着我,就是因为他,湘湘才会瞒着我们自杀,湘湘她还二十五岁啊。”
一向秉持男人有泪不轻弹的周煜,在这一刻,跪在长满青苔的水泥板上,捂着脸,哭的像个小孩子。
“她还那么年轻,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这个姓吴的,把她害惨了!”
徐知苡看着他,心口密密麻麻的痛,她走过去,陈嘉屹沉默的给她撑着伞。
开口的时候嗓子哽了一下:“对不起,如果……”。
后面的话她怎么也没办法说出来,嗓子眼被堵着,难受的她想哭。
而实际上,她的脸上已经全都是泪水。
陈嘉屹在一边沉默的揽着她的腰,始终为她遮风挡雨。 雨一直下,周煜的声音跟被沙子磨过了一样,像是释怀又像是无奈:“不是你的错,我了解湘湘,她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就算你去了,她也有一万个法子避开你自杀。”
“你们先走吧,我想一个人跟湘湘待一会儿。”
徐知苡跟陈嘉屹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的转身,走进雨帘中。
周煜扶着水泥地站起来,慢慢的走到旁边的墓碑面前。
跪下。
声音轻的好像怕打扰照片上的人休息。
“湘湘,你还疼不疼?”
他对着墓碑上的人自言自语:“小时候你不听话,我用尺子打你的手心,你都能好几天不理我,胆子肥了,现在居然敢割腕了?”
他跟小时候一样骂她小傻子小笨蛋,脸上全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哥不怕鬼,你要是在下面受欺负了,就托梦给哥,哥……哥……”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叫他哥了。
第89章
世界那么大,人却如尘埃那样渺小,一个人的离开就像是在浩瀚无垠的大海投下一颗石子,涟漪泛起后又归于平静。
生活还要继续。
周湘倚走后,周煜突然性子大变,不在当得过且过的二世祖,开了间酒吧,当起了老板。
偶尔众人组什么局子,都去他那儿。
徐知苡和陈嘉屹去过几次,酒吧布局很raer风,经营范围很广,酒吧的进项被周煜拿去资助孤儿院的小孩。
秋天已经到了,天气慢慢转凉,去上班的时候,徐知苡都会带件外套,今天早上起晚了,没来得及带。
身上只有一件雪纺衬衫,有点冷。
她去茶水间接水,有女同事说有件外套可以借她,徐知苡看了眼,发现是个不怎么熟悉的女同事。
那天傍晚她上了陈嘉屹的车的一幕被有心人看见,这件事已经在公司传遍了,明面上的讨好和暗地里的巴结数不胜数。
她端着杯子,笑着接受了女同事的好意。
晚上下班,陈嘉屹来接她,那辆越野停在下面,招摇的不行。
徐知苡顶着一片艳羡嫉妒的目光上了车。
等她系好了安全带,陈嘉屹就启动了车子。
“想吃什么?”他偏头看了眼副驾驶上的她,嗓音清醇带笑。
“回家吧。”徐知苡抬头看他,唇角弯的像月牙:“我给你下厨。”
路上路过一家超市,两人进去选购了一些食材,到小区后,陈嘉屹一手提着袋子,另一只牵着她。
在他们身后,傍晚的黄昏五彩缤纷,远处的火烧云红的像姑娘们红红的脸蛋儿。
到了家,徐知苡就钻进了厨房,就算过了这么多年,她厨艺也就那样儿,不算很好吃。 但陈嘉屹眉头都没皱一下,那些菜全部被他一扫而空,吃完后,徐知苡见他去喝水,水杯里的水被他一饮而尽。
她端着碗,掩住唇边的笑意。
吃完了饭,她要去洗碗,陈嘉屹没让。
身高腿长的男人咬着支烟,缩在逼仄的厨房里,那双只用来签百万合同的手浸在冰冷的水池里,慢条斯理的擦洗着。
徐知苡走过去,从后面搂住他精壮的腰,把脸贴在他宽厚的脊背上。
陈嘉屹背僵了一下,转而歪了歪头,语痞里痞气的:“宝贝别急,等会儿我们去房间。”
徐知苡娇嗔的锤了下他的背,那一点力气跟挠痒痒似的,却轻易让陈嘉屹下腹涌起一股热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