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阅然没有搭话,只静静听着。
他看出来,冯溪南就是想有个人能听她说说。
“大概一年前,我那个朋友受不了同事间乌烟瘴气的氛围辞职了。那时候她精神状态不太好,就想休息个半年再工作,她跟家里的人说了之后,但她家里的人非但不支持反而把她骂了一顿,觉得她矫情。”
“她很难过,我很生气,所以就怂恿她找了房子搬出来住还帮着办了新的手机卡,就想着能让她安下心来好好休息。”
冯溪南笑了笑,眼神有些怀念,但怀念之后却是狰狞。
“一开始她非常开心,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无聊了就看一场电影或者找本书看看。两个多月后,电影和书无法满足她,她就开始折腾其它,做饭、手工、旅游、露营……” “有一天,她突然特别兴奋的跟我说她加入了一个驴友团,说是想跟着他们一起去露营去徒步。”
“我不太放心,所以劝她不要去没人的地方,但她却说那个驴友团的人都是本地人,平时去的地方也都在城市附近,让我放心。”
“一开始她每次跟着那些人出去我都特别不放心,总让她报备。她也很听话,每次要去什么地方到了之后都会给我打电话,回来了还经常给我发一些她在徒步旅行中拍到的照片。”
“时间久了我也就放心了,慢慢的不再管,还有些羡慕她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甚至都考虑要不要和她一样辞职休息个半年。”
“后来有一天,她突然就消失了。”
朗阅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冯溪南面无表情,只一双眼中有愤怒浮现。
“那时候我工作正忙,所以没多想。后来我忙完联系她她却还是不回我,打电话给她也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我一开始以为是山里没信号,直到一个多星期后她依然没回复,我才察觉出事了。”
“我去她家找她,但到处都找不到人,所以我立刻报了警,警察来了之后展开调查,但她一个人住又没有除了我之外的朋友,警察无论怎么查都找不到人。”
“我把驴友团的事跟警察说了,警察顺着这条线查到她加入的那个驴友团,但驴友团的人却说和她并不熟悉,最近一次活动她也并未参加。”
“警察怀疑她是一个人进了山,所以着重调了监控,他们排查了附近所有路口的监控后,确实找到了她穿着一身登山装出门的镜头。”
“警察找到她坐的出租车,又顺着出租车一路查了下去,但这条线索并没跟多久,出租车只把她载到城市边缘她就下了车,然后徒步消失在了人群中。”
“警察把那附近都排查了一遍,也组织人在附近的山里找了,但什么都没找到。两三个月依然毫无进展后,警察只能以失踪暂时停止调查。”
“她那么大一个活人,就那么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
“警察通知他父母到警局时我没敢靠近,只能远远看着他们哭着询问,我那时候就在想,如果不是我怂恿她,她说不定就按她父母说的继续上班了,也就不会失踪。”
“这不是你的错。”朗阅然道。
冯溪南没再继续,只面无表情地看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