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还是忍不住敦敦教导。要是放以前,秦德浩定会恼怒反驳,如今听了,细想一番,竟然垂头,道:“德浩受教。”
大长老略有些惊讶,很快欣慰起来,满意点头,“你能听进去最好。大房如今已经今非昔比,秦德明也已筑基,地位再无可撼动,你以后言行需得注意,不要再去挑衅大房……更不要以长辈身份,去压秦如清那小丫头。”
秦德浩听完,沉默良久。大长老看着他,大概还是想要个态度,秦德浩这才别过头,小声说:“这段时间,我会去管理分支,不会回领地。”
这就是要避退的意思了。以秦德浩要强的性格,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极限。大长老满意点头。
会避退就好,避退了,你这条命,你的脸面体面才能保住。不然,那丫头是真能让你有苦说不出。
大长老心中又何尝不震惊复杂呢。那日那小丫头仰脸质问他的场景还尤在眼前,结果没过多久秦德明就筑基了。
这只能说是天运如此。所有的气运集结,就形成了一股势。这股势会带动她周围的人一起崛起。在这种情况下,与这股成型的“势”作对,是自取灭亡。
这是大长老活了一百多年,阅历无数总结出来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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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平静多久的南岭城又突然掉落一则重磅消息:刚刚招收了附属家族的秦家,竟然又多了一位筑基。
一门三筑基! 这在南岭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大事。南岭世家中,最强盛的也不过是此前的张家,一门双筑基,这就,也已经是老牌到让人敬仰的大世家了。
而秦家这位外来世家,后来者居上,率先招收附属家族不说,现在竟然都有三位筑基了。
坐飞舟的速度也没这么快的!
莫不是再过个几年,这秦家的老祖就能结个丹,从此摇身一变,成为南岭的首位银品世家?
南岭城从上至下都因为这个消息嗡嗡震动起来。
就拿南岭的地下赌场来说,这几乎是南岭大事的风向标。这几日秦氏族长筑基的消息传出,地下赌场就飞速新开了一个赌盘——“秦氏什么时候晋升银品”
并且将原先的一个赌盘下架——“张氏什么时候能够反超秦氏,拿回南岭第一之位“,现在这个盘已经没有一个人压的了,显然是秦家一门三筑基后,所有人都认定张家不可能反超秦家。
而秦氏什么时候晋升银品那个盘,押注人数正在飞快上升中,很快就破了千。但多是压二十年三十年的,少量人压了十年十五年,还有几个奇葩,竟然压了五年!
钱多得烧得慌吗?还是说秦氏崛起当真收获了一批幕强的脑残粉?五年银品,这不是睁着眼睛瞎压吗?
除了赌场,消息流通最快的就是酒肆和茶馆这些地方。据说,现在南岭的大酒楼中,每日最热门的话题就是猜测秦家今日门口又堵了多少人。
是的,这几天秦氏门楼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有小家族为表庆贺送上贺礼的。送完之后还想进去参拜一下秦氏族长,顺便再问下——嗨,你们秦家还招附属家族吗,你们看我家咋样?
也有与秦家交好的姻亲、世交。这种时候必然是拉关系的好时机,往上数四代,只要能稍微沾点亲,说出点门道的,必然要来上门。打出的名号也不是普通庆贺,而是“沾沾自家人的光”。瞧,这么一说关系一下子就拉近许多了不是。
还有那些在外游荡的散修,有些真本事的,都上门自荐当供奉去了。别说,秦家还真趁着这波声势上涨收了不少炼丹师、炼器师,阵师、符师这种小众的品类更要收。一个大家族的发展简直方方面面都不能缺,秦家不缺丹修,因此其他方面就更需要靠招收供奉来弥补。
除此之外,就连秦氏的老对头张家、韩家都派侍者带着礼物略微表达了一下恭贺之意。不表示不行,这是“礼”,代表着修仙界对于强者的敬畏。若是毫无表示,便是失了世家风度,上不得台面。
老实说张家人这波简直是咬碎了一口银牙。没什么比老对头越过越好更让人糟心的了,糟心还不够,你还得装着给人家送礼,就说烦不烦。
张氏族内这几天简直是乌云密布,愁云惨淡。他们老祖的丧期也过了,族内最近算是稍微安稳下来。族长张宏夺权彻底失败,现在就空有族长之名,估计要不了多久,连这个名都保不住了。
郝苟现在成为张家话事第一人。不同于张家人的愁云惨淡,他心里倒是很悠闲,甚至还因为秦族长的筑基而欣喜了一瞬间。
怎么说,他现在也算是……咳,半个小小姐的人,反正命捏在人家手里嘛,只能咬牙跟着她干了。
现在小小姐的爹筑基,怎么说对郝苟来说也不算坏事。说不定以后真如小小姐所说,他暗中跟着秦家干,还真飞黄腾达了呢。
郝苟心里那点儿不平气算是彻底平息了,打定主意再过几个月就让张家族长张宏悄无声息地暴毙。这样小小姐也不会嫌他毫无作为了。
至于南岭的另一个大世家韩家,一直以来都非常低调,似乎是秦氏怎么发展也跟他们无关。按规矩派侍者送了礼后也就没有下文了。
他们老祖韩宇文终于搞到了一个破镜丹,最近正在闭关突破中,别的什么事都不想管。
就在南岭大小家族因为秦氏族长筑基而陷入震动时,程家上下也正在紧急开会讨论这次要送往秦家的贺礼单子。
如果说,秦家处在讨论的风波中心,那作为其附属家族的程家,就在风波边缘。
多少人羡慕他们大腿抱得及时,巧妙地赶上了秦家这波上扬的声势,直接美美飞升。
有抱不上秦家大腿的,便想着迂回一下,走程严二氏的路子。
程鑫早就吩咐大门紧闭,谁来送礼都不接。他们家自己要给主家的礼都还没准备好呢。
对于他们这样的附属家族来说,在各个年节上准备给主家的供奉礼品是非常重要的大事,务必要精挑细选,能展露出恭敬、欣喜、热情以及矜持得体的态度,马虎不得。
程鑫明日就要带着这份礼单去参加秦氏族长筑基的庆贺宴会,因此今日正在族中加紧开会讨论。 说来也奇怪,秦家如今一门三筑基,正是风光的时候,却反而一反常态地低调下来,没有大肆庆贺。
因此,这次宴会,也只是小宴,只邀请了与秦氏交好以及下面的附属家族。
上头这么办自有他的道理,但是下头的人却不能因为上面减省就轻慢起来。程鑫和族中开会讨论的时候,甚至因为这次宴会办得简单,礼刻意重了三分,以表衷心。
礼单准备好,程鑫以防万一,还拿给儿子程一鸣看了一下。确认无误后,父子俩这才谈起了这次秦氏族长筑基的事。
两人声音压得极低,“一鸣,听说是小小姐叫你看了一整个月的族长运势,运势大吉之后没多久,族长就筑基了?”
看陈一鸣点头,程鑫惊疑捻须,“难道运势的作用竟这般大?那这么说,我哪日叫你去给我看看,挑个黄道吉日,我也能筑基?”
程一鸣却道:“不可能!爹,运势只是辅助小道,起不了决定性作用。那日族长筑基,背后定然有其他手段,非简单的一个运势吉凶可以概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