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宗室们见到贺灿,物伤其类,相继别开眼不忍多看。
太后对贺灿说:“把你带来的东西呈上去吧。”
“是。”
贺灿低眉顺目,拿出一本册子,递了上去。
“此乃草民原先府中的记档,与宫中的彤史类似,记载了草民与妃妾们同房的日子,以作子女出生时的参照。”
晏清接过册子,转交给了贺炤。
“陛下请翻看今年五月的记档,当月乔公子与草民同房四次,次次皆有记录,刚好能对得上乔公子的有孕的日子,望陛下明察。”
说着,贺灿磕头下去。
贺炤翻到五月的记录,果真详尽,连两人何时熄灯就寝都一清二楚。
乔晖怒而起身,先指着贺灿骂:“胡说!我与你清清白白,你为何要污蔑我!”
接着他朝贺炤跪下:“陛下,此人定是受到了太后的指使,微臣从未与他有过任何逾矩。是太后想要她身边的晴雪做陛下的皇后,才拼命往微臣身上泼脏水,想要毁了微臣!”
太后冷哼:“你自己做过的事,哀家不过是揭发出来,谈何污蔑?你好歹也是个男子,竟连自己做过的事都不敢认,可笑。”
乔晖转身,瞪着太后,他太过生气,已然口不择言:“太后,你难不成想要我把你曾经养过的面首一一找来吗?”
两人吵作一团,肃穆的鸾月大殿变成了嘈杂的菜市口。
“都住嘴。”
贺炤挥手将砖块般厚重的记档砸在了乔晖身上。
乔晖的脸被砸出一道红印子,他回过神,惶恐闭嘴。
贺炤不断揉着太阳穴,好似头疼不已。
他发问:“皇叔公,皇叔,此事你们怎么看?”
皇叔公方才受了太后的气,他身为长辈,哪里咽得下。
因此他给出的处置相当严厉:
“太后不忠先帝,犯了七出,应当贬为庶人,从玉牒除名,圈禁终身!”
宁王还保留着理智,他明白若是这样做,郑家必定要闹。
于是宁王斟酌道:“孝道大过天,且事关皇家颜面,陛下不可对太后处置太过。否则招致天下人揣测。以臣之见,面上必须要过得去……”
“那乔晖呢?”
贺炤没说可与不可,而是问了下一个问题。
乔晖终归没有太后那般尊贵的身份与强硬的娘家。
宁王无甚顾忌,直接说:“他毕竟不曾有过正式的名位,说到底也只是个庶民,按欺君之罪处置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