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提到了犯事人家的奴仆何去何从,这宫中唯一和此有联系的也就是白蓉,姚美人要是听不懂,两人也没有必要合作下去,说得难听点,姚美人位份、恩宠都不如她,想要促成两人结盟,姚美人总得拿出点真材实料来。
她没那么善心,也不乐意在宫中扶贫。
而且,她和姚美人不过是萍水相交,姚美人表现得再真切,邰谙窈也很难相信她。
这种合谋的事情,一旦说得多了,不过是给人徒留把柄罢了。
秋鸣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
她有点疑惑:
“那咱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邰谙窈轻颔首:“等。”
等着看姚美人能做到什么地步,如果姚美人不中用,这件事也牵扯不到她身上。
不是她不想亲自动手,但谁让她和宫外联系浅薄,再是想要拿捏白蓉,也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
很快,邰谙窈就知道时瑾初去坤宁宫找皇后是什么事了。 翌日请安时,邰谙窈起得不早不晚,到坤宁宫时,高位也只有一位敬妃娘娘来了。
邰谙窈看见这一幕时,不由得轻敛下杏眸,敬妃礼数齐全,给皇后娘娘请安惯来都是只早不晚,她虽是高位,但在宫中极其低调,轻易叫人想不起她。
邰谙窈入宫半年,对敬妃也是知之甚少。
一刻钟后,众人来齐,皇后也从内殿出来,她才坐下,就撂下一道消息:
“今年秋狩要开始了,皇上会带几位妃嫔一同前往。”
话音甫落,殿内妃嫔面上立即浮现欣喜,秋狩一般只会带几位妃嫔,能见到皇上的机会多了,而且,被困在这宫中许久,能出去透口气的机会,谁不喜欢?
周嫔最先按捺不住:
“皇上有说,这次秋狩会带谁一起么?”
这个问题一出,众人都不由自主地抬头朝皇后看去。
邰谙窈早得知了消息,也知道她会在秋狩伴驾的名单上,便不像其余妃嫔一样着急,她轻抿了口茶水。
赵修容靠在位置上,瞥见这一幕,她不着痕迹地轻挑了下眉梢。
皇后看了眼说话的周嫔,抬手隔空点了点她,笑着道:“你啊,每次都是你最着急,放心,少不了你的。”
周嫔惯来闲不住,皇上对她也难得有印象,这种出宫伴驾的事情,名单上一般都会有她。
周嫔眼睛一亮,她站起来服身:“嫔妾谢过娘娘!”
皇后笑着让她起身,然后转头看向一直安静的邰谙窈,温声问:“仪嫔觉得最近身子如何?”
邰谙窈有点意外,但还是很快回答:
“谢娘娘牵挂,嫔妾近来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
众人见皇后特意问起仪嫔,隐约意识到什么,都不由得皱了皱眉。
秋狩伴驾的名额就那么几个,周嫔占了一个,仪嫔又占了一个,分给其余人的还能剩下多少?
果然,下一刻就听皇后笑着道:
“那就好,皇上还特意问起了你,你才入宫不久,还没去过围场,这次便伴驾一起出去玩玩。”
邰谙窈自没有不应,在听见时瑾初特意问起她时,她脸颊染了点绯红,忙不迭地垂下头,仿佛有点赧然。
在其余人看不见的地方,邰谙窈眸中闪过些许情绪,皇后再一次在众人面前提起皇上对她关照,究竟是故意还是无意?
众人又是一阵酸涩,尤其是去年新入宫的一批妃嫔,仪嫔没去过围场,难道她们就去过了?
云贵嫔也是去年新入宫的妃嫔,她等了等,没等到皇后再提起其余人,转而说起别的话题,她袖子中的手一点点攥紧了手帕,指骨都在发白。
赵修容不紧不慢地倚靠在位置上,她没管名单,而是问:
“不知今年秋狩什么时候开始?”
皇后觑了她一眼,神情不变:“再有三日,圣驾便出发围场。”
也有宫中老人纳闷:
“今年怎么这么晚才传来消息。” 秋狩一事不是说定下就能立时准备出发的,其中要清理围场,要布置营地,还要确认圣驾出行安全,各个部门调动,再少也得要半月时间准备。
皇后笑而不语,只当没听见这声纳闷。
为什么这么晚传来?难道她们心底都没点数么。
前两次秋狩,朝堂有消息就立即传到了后宫,为了争那几个名额,宫中闹出了多少事端?还有的闹到皇上跟前去,或是在侍寝时各种言语暗示。
能不叫她们这位皇上嫌烦么。
索性到了时间再通知,省得再出现什么幺蛾子。
案桌上的杯盏被人动了动,邰谙窈偏过头去,就见姚美人才松开握着杯盏的手,仿若察觉到她的视线,姚美人转过头,对她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