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锋的眼底滋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的言行举止都带了若有似无的试探和目的,完全跟奚川背道而驰。淡漠温吞的夹竹桃似乎没有欲的概念,他纯白的像雪,像深冬时覆盖了整片荒野的大雪。
“有,”申屠锋声音暗哑,他说道:“你渴了?现在要喝吗?我喂你。”
奚川不想耽误时间,他摇头,说还好,“等一下吧,我自己喝。”
“哦。”
申屠锋的呼吸有点重,快压不住自己的信息素了,他的腺体产生的酸胀感,好像火山爆发前沸腾不止的岩浆,要把他烧成灰。他从来没有过如此强烈的信息素异动, 不是来自于自身的心理变化,源头全是身边这个不知所谓的人。
这很奇怪,申屠锋没有头绪。他缺乏这方面的经验,但听别人替起过关于标记和被标记者之间的羁绊,或牵肠挂肚,或刻骨相思。这些说起来很隐晦,并没有具象化到每个感官,但如果单单对这两个词的解释,申屠锋觉得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就挺合适的。标记——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奚川,某种猜测在此刻到达顶峰。
申屠锋磨着后槽牙,恨不得现在就扒光奚川的皮,但又被这人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欲和望都灭了个彻底。
“申屠。”奚川动了动鼻尖,他虽然很喜欢申屠锋的信息素,萦绕在周身安心养神,可释放的量多了,他自己舒服了,怕引来别的什么东西,毕竟檀木香霸道又馋人。
申屠锋没好气地问:“干什么?”
“你发情了吗?”
“……”申屠锋以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什么玩意儿?”
奚川的手正往回收,他的眼睛被眼睫的阴影笼罩,绰绰飘然,“收一收你的信息素。”
申屠锋面颊一僵,说道:“alha不会发情,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啊,”奚川的眼角微微飞扬,他说话的尾调有些飘散,似乎很愉悦,“alha不会发情,但你们有生理周期,这我也知道。”
申屠锋简直富贵险中求,他在无言以对的窘迫中找出了关键词,于是问道:“谁们?”
奚川笑而不语。
“alha的生理周期是受omega影响的,这是常识,”申屠锋单手叉腰,他站在奚川身侧,贴得很近,于是玩味似的质问道:“所以,你现在可以分析一下,到底是谁影响我了?”
“现在没空,”奚川侧目,他感受到了申屠锋坚实有力的心跳,不知怎么的,语调一转,又说道:“我不知道。”
申屠锋:“……”
奚川已经把暗格里的东西拿了出来。不是书,倒像是合订成册的资料,没有正式的封面和封底,首页的纸张发黄皮却破损严重,标题文字被厚重的灰尘覆盖。奚川小心翼翼得掸开灰尘,他的手背上有一只小蜘蛛,正惊慌失措地找自己的出路。奚川呆呆地看着它,于是放下了手中的资料,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把蜘蛛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