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陆修远应该懒得改, 图不是你画的,你改不好。”徐东北说, “就这么着吧,等陆修远好利落,我请他吃饭, 代表星雅向他道谢。”
“……”雁临挠了挠额角。
金小杭没想别的,只是再一次认真地审视着商标图,“够好了, 不用调整, 真的。不服气不行, 就没陆同志不会的。”
“替人吹牛你是能减几斤肉,还是能增几年寿?”徐东北斜睨着说话的人。
金小杭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 “你不气我这一天是不是就过不去?”
“胖人都心宽,怎么你正相反?”
雁临笑着起身道辞,“没我的事儿了,明天下午再来。”
“有空就去看看陆同志。”刘建芬拍拍她的背,“路上骑车慢点儿。”
“知道啦。”雁临笑着摆摆手,款步出门。
离开星雅,到街上逛了一圈,满载回家。
说起来,拿到第一桶金之后,她花钱有点儿多。就跟刚拿到第一个月工资的上班族一样,不管善待自己的人需不需要,都该准备些东西表示一下心意。 宋多多还在摆摊儿,雁临觉得,再过些日子,就真能把她当棵树了。
进家后收拾食材,归拢礼物,选了几样礼品到杨家。
杨建国、张玉凤退休在家,平时不怕谁不请自来,就怕家里太冷清,见到雁临,俱是展颜而笑,下一刻,看到她拎着的礼物,又同时皱眉,再异口同声:
“谁准你带东西的?有钱没处花了?”
雁临没心没肺地笑着,自顾自溜进门去,“我来报告最新情况,好事,先听完再训我。”
“什么好事?快说说。”杨建国起了好奇心。
雁临坐到单人沙发上,拿出与星雅签的合约,递过去。
杨建国和张玉凤一起看完合约,又惊又喜地望向她。
雁临肯定地点一点头,“已经上班了,到现在为止,感觉他们很尊重也很看重我,凡事照着合约来,不然心里真没底。”
“先前听陆家说,我们还半信半疑,没想到居然是真的。”杨建国只有一个不解之处,“什么时候偷着学了服装业那些本事?”
雁临因为早有准备,答得流利且随意:“本来就爱踩缝纫机,做点儿小东西,有机会就看看那方面的书,遇到懂行的人再问几句,这么开的窍。”
人对于自己在意的人,会选择无条件地信任,逻辑也会顺着当事人的言语走,自是没有怀疑的份儿。
杨建国说:“活生生的蔫儿人出豹子,到底是有出息的。”
张玉凤喜不自胜,坐到雁临身边,亲昵地搂了搂,“我们雁临有自个儿的事业了。”
.
陆修远看到了雁临的照片,总共八张,照片中的她或立或坐,优雅,从容。
只有一张例外,一准儿是佟福荣抓拍的。
她闲适地坐着,大概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言语,灵秀的手指抚着额角,笑得现出了小白牙,眼尾微微上扬的大眼睛稍稍眯起,亮晶晶,似寒星。
陆修远单独取出来,裁剪后放入钱夹。
原本不需要选择,哪张都可以。底片各洗三张,他和她、父母各一份,而在看到这照片的第一眼,便是打心底地喜欢。
喜欢她放松、开心的样子。
大军先后给陆家、雁临送去照片,回来的时候,恰逢陆博山的下属送饭过来离开。
他把陆家的病号饭转手送了人,喜滋滋打开带回的四菜一汤两盒米饭,摆桌时说:
“我嫂子去杨家串门了,半道回去做的这些,全做了双份儿,特地交代我跟你一起吃,只许你吃五只虾。”
说话间,正好打开盛着油焖虾的餐盒,色泽红彤彤,煞是诱人。
陆修远一笑,心说自己涨行情了,小兔崽子先前给定的可是四只虾。
除此之外,还有红烧肉、白灼菜心、莴笋炒鸡蛋和老火汤。
兄弟两个一起吃饭时,大军忍不住说:“我妈要是有我嫂子一半儿的厨艺,我也不至于这么瘦。”
他个子高,和陆修远差不多,只是显得单薄许多。
陆修远说:“你那是越大越没良心,我可看过你小时候的照片,整个儿是照着雷子体型发展的德行。” 大军嘿嘿的笑,“说到照片,我去照相馆的时候,佟福荣跟我磨叽了半天,想把嫂子新照的这些全放大了做招牌,我估摸着嫂子跟你没那闲心,当面否了。”
陆修远帮他剥着虾,语气闲散:“他生意是县里同行最火的,还不知足。”
毕竟是媳妇儿自个儿的事,他的看法可有可无,就不需明确表态。
“可不就是。我跟嫂子提了一嘴,她开玩笑,说佟老板大概是早点太好,吃得太饱。”大军当然听得出,小嫂子对这种事的抵触。
陆修远一笑。越来越觉得,雁临应付人很有自己的一套。
“雷子忙什么呢?”大军真的很好奇,“又不来这儿,又不在厂里上班,猫哪儿去了?”
陆修远也不隐瞒:“你跟刘云都天南海北地跑过,他出门的经验不足,我给他找了点儿事情,办妥了就留在厂里,要是不成,就带他一起去北京,跟你们学学。”